大老爷、二老爷都还候在那,焦急地等着消息。
婉姨娘立在后头,强忍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四娘眉心紧蹙,扫了眼众人,“祖母,一路过来您也累了,还是先坐会吧。”她担忧地劝慰道。
老夫人点了点头,刚刚见着婉姨娘浑身是血的跑进来。倒真是将她吓得不轻,又听说七娘此时正好去了青离院,她就更是焦急,鞋都等不及传就跑出了门。最后还是王婆子半路拦着她,硬求着穿上的绣鞋。
如今,她这胸口还隐隐作痛。
尤氏也赶忙上前搀扶着老夫人坐好,方才唤了贴身婆子进来清理血迹。
陈氏死死盯着一大滩子的血水,尚未回神。
老夫人冷眼瞧着。眼里的嫌弃越发浓厚,“陈氏,五娘是长房娘子,如今却又出了这么一事,你这长房嫡母当真无用!”
陈氏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母亲,母亲,明明大郎是冤枉的啊,儿媳……儿媳怎么会知道五娘又闹这么一出!”
“蠢货!”老夫人狠狠拍打桌面。“事到如今,你还黑白不分地为那孽障求情诉苦,当真是瞎了狗眼!
“孽障招供不伪在前,五娘因此割腕自杀在后,你…….你竟然还敢来求情?”老夫人愤怒不已,扬手就着一巴掌挥了过去。
“祖母!”身侧的四娘赶忙跪着挡在前头,“祖母,五妹如今危在旦夕,伯父旧疾复发,大郎禁足。三姐在闭门思过,求您……..求您看在长房多事多灾的份上,饶了伯母!”
四娘这话不说还好,她这么一提醒。如同火上浇油,老夫人就更是火冒三丈!
什么多事多灾,这些是是非非,灾难苦痛,还不是他们自己愚昧惹出的祸!
“啪啪!”两声脆响。
就是外头的老爷们都听得心惊胆寒。
陈氏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鲜血直流。
老夫人尤不解气。扬着手追了上来。
“母亲母亲,您大人大量,饶了嫂嫂这回吧!”尤氏赶紧跪下,挡在了老夫人前头。
七娘看得心惊,这样打下去,估计大伯母十天半个月都出不了门,可不到十日便是四姐及笄之礼,到时候可别闹了笑话。
她赶忙走上前,双手拉住了老夫人,“祖母祖母,大伯母也是爱子心切,如今事已至此,您还是消消气,过段时日便是四姐的好日子了,您老可是一家之主,老是这么子生气可如何是好?”
七娘话里有话,这样子闹下去不是个办法,只怕越闹越大,到时传出去就不好收拾了。
老夫人垂下眼睑,深深叹了一口气,由着七娘搀扶着出了内室,尤氏赶忙扶着泣不成声的陈氏跟了出来。
大老爷心头一惊,赶忙跪下,“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孩儿的错,您可别气伤了身子。”
老夫人坐下,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事到如今,你就是简简单单一个错字打发我,你可知你这点错,差点害得五娘自杀身亡,你可知你口口声声的错,让大郎奸污了五娘,你可知你们的错,闹出了天大的笑话,传扬出去会毁了整个将军府?”
老夫人字字句句直戳大老爷心房。
在场之人都低下了头。
大老爷匍匐在地,痛哭出声,“母亲,母亲,是孩儿不孝,是孩儿教子无方,是孩儿无用…….”
陈氏早已经瘫软在地,眼泪珠子滚滚而下,嘴角的鲜血残留。
当日,闹到子时方才散场。
最终,大老爷及陈氏将五娘搬到了轩宇堂,由老夫人指派过去的婆子亲自照料。
府里一切杂物,全部交由二房打理。
至此,二房终于扬眉吐气。
禁足长风堂的苏大郎在第二日方才知道此事,他当即吵着闹着要出门,外头守着的侍卫不敢私自主张,最后还是老夫人一句话吓退了他。
“大郎,你现在去看五娘,便是要她的命!”
吵闹声顿时没了,好半响,屋子里方才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如今,七娘每日将全部心思都扑在了五娘身上,一日三餐都是在轩宇堂将就着用的。
老夫人每日往大房这边探望三四次,回回都带来整盒整盒的血燕、阿胶、人参。
五娘暂时安置在暖阁,婉姨娘一直不离左右地侍候,陈氏连日都是宿在外间榻上。
如今,府里头知道这事的都盼着她能够平安归来。
除了,长房三娘!
“咣当!”
上等汝窑描金茶盏碎成数瓣。
“贱人,怎么还不去死!”苏三娘恶狠狠地咒骂。
随侍丫头立在身后,静若寒蝉。
如今府里。敢这样咒骂出口的怕只有她们娘子了。
府里头谁不希望五娘子活着,不是因为她命有多金贵,而是,在这节骨眼上。将军府不能出事。
死了个庶出的娘子是小,可要是万一捅出什么风声,那便是灭顶之灾。
“娘子,如今五娘已经是危在旦夕,想来是活不长的。”
三娘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她一日不死,便是折磨着我们长房为她受罪,母亲是什么身份,竟然还要日夜不分地守着她这么个烂货?”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是老夫人亲自下的命令啊!
丫头抿着嘴,不敢明着说出口。
三娘怒火难压,又接连摔了几个上等的汝窑瓷器,直到被闻声赶来的大老爷。狠狠训斥一番,方才有所收敛。
然而,事与愿违,五娘在七娘连番地救治下,第三日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