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奶娃眼睛的汪夫人脸色涨红羞赧,满是歉意的对着华青芙说了一句:“华夫人,萍儿太小,不懂规矩,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不等回答,抱起仍感叹中的小奶娃,带着两个同样面红耳赤的丫鬟匆匆离开了相府。
“青芙,你们围在那里做什么?我听钱嬷嬷说蝶儿病了在这里休息,你急着赶来了,怎么不进去?”
相爷谷海霖带着两个小厮还没进院子就看到走廊尽头围着一群人,动作似乎有些怪异,嘈杂的声音在远处也听不真切,还以为谷慕蝶出了什么大事,向里走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清朗却略显几分焦急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老爷……这……”华青芙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神很是慌乱,嘴唇张了几张,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未等走到近前,“嗯啊……”一声似乎快活到极致的叫声传遍整个阁院,谷海霖错愕的愣在当场,脸色变换得万分精彩,先是憋得通红,紧接着迅速阴沉了下来,快步走到了门口。
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众人顺着开着的房门望过去,单人梨花木床终于承受不住,剧烈的摇晃两下,发出几声木板断裂的砰砰声,瞬间便塌了下去。
“啊……”
“什么情况?!”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药效本来就快褪去,再加上这巨大的声响和剧烈地震动,跟着梨花木床一同下沉的两人,迷离炽热的眼神终于清澈了许多,茫然的对视一眼,听清了四周的惊叫声,眼神瞬间变得惊骇惶恐起来。
“啊?!怎……怎么会这样?”谷慕蝶慌忙从塌陷下去的床脚拉过锦被遮住身子,大声尖叫起来!他们明明很是小心,这个地方平时根本没有人来,怎么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人?什么?父亲母亲居然也在?天啊,让她死了算了!
谷慕蝶掀开被子的一角,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和一旁蒙住脸一言不发的男人,眼内闪过了一抹绝望。
此时的谷海霖看见如此情景岂还有不明白的道理。本就阴沉的脸色刷的黑成了锅底,气得双眼欲裂,浑身颤抖,恨不得立刻上前将这对不知廉耻丢尽他颜面的男女给一拳打死。
眼角余光扫见旁边修理厢房剩下的边角木料,一把推开挡路的小厮,大步走过去抽出上面最粗的一根,一身戾气的向屋内走去。
谷慕晴眼中闪过一抹轻笑,她能说木料是她特意精心挑选,甚至还小心的挑起几根毛刺,让绿玉偷偷放在这里的么?
暴怒的谷海霖几步走到床边,看也不看裹在被子里不敢出来的两人,用尽全身力气一棒棒狠狠的砸了下去。
“啊!父亲,我是冤枉的,我是被陷害的,不要再打了。啊……娘亲,救命!”几棍子下去,谷慕蝶柔弱的身子就受不了了,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嚎啕大哭,哭声很是凄厉,不顾一切的喊着冤枉,她知道若是父亲认定她故意损他颜面,会当众把她打死以正门风的。
“蝶儿!”看着夫君扬起木棍毫不留情的打下去,华青芙感觉一阵眩晕。打在儿身疼在母心,她心里一阵阵绞痛,急急忙忙的向屋内扑了过去。
谷海霖正在暴怒之中,看见眼角含泪冲过来的夫人脸上怒气更盛,不过还很是顾念夫妻之情,轻轻把华青芙拽到身后,手上动作却仍然不停,反而打的更重。
男子本有些功夫底子,也不像女子那般细皮嫩肉,硬是扛着一声未吭。不过脸色却愈加阴沉,死命的攥紧拳头,他堂堂武国公府世子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相爷,停手,请听我一言!”一声沙哑却很有气势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谷海霖举起木棒的双手定格在半空中,周遭乱成一团的嘈杂声音像是哑了似的,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