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离的右腿毁了,残在夕霞如血的这个傍晚。/
席暮城问:“苏洛离,你不爱我,那你为我而残的这条腿算什么?”
“算什么?”苏洛离侧着脑袋想了想,声音淡淡的:“你为我负了伤,我为你残了腿,这很公平”
席暮城虽然中了毒,却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伤势有些重。逍何仔细把过脉,只淡淡点了点头,开了几副药方子,嘱咐卧床休养。
纳兰媱也被救了回来,她本是娇贵惯了的,如今受伤,加上受了惊吓,气血攻心,一时半会儿倒昏迷着没醒过来。
席暮城遇刺的第三天,春雨萧萧,湿了芭蕉。湿了芭蕉的这天傍晚,一封插了三根鸡毛的急件,以千里加急的速度传到了皇宫。
席彻拔了鸡毛看信,巴掌大的纸张上,一小排写了等于没写的屁话。
外寇扰境。
也没时间也没因果,更没有个落笔人。
三根鸡毛的急件,整封急件看下来,竟然还没有“外寇扰境”这四个字写的跌宕起伏。
席彻淡定的瞅了一眼大殿上的众大臣,收了信,拇指上的玉扳指“啪嗒”一声点在龙椅上,果断下令征战。考虑席暮城被刺,有伤在身,逐将魏国原本属于席暮城的大将军一职,移交给了孟浮寂。
呵,吓,短短的时间,孟浮寂竟然爬到了大将军的位置上,可喜可贺。
同日晚,催交兵符的圣旨下到席暮城的王府内,席暮城看着圣旨愣了一会儿,逐大笑了一声便爽快的交了兵符。
待宣旨的太监走后,苍烟看着席暮城欲言又止,磕磕巴巴,半晌,这才很不利索的抱不平道:“这外寇扰境扰的也太邪门了点,早不扰晚不扰,非要等着王爷被刺的时候来扰?”两手一拍:“这皇上的举动也来的很是奇怪,平常喝口水都要研究下水温的高低,入个厕都要研究下恭桶的位置,这次这么大的事情,他竟果断的便下了旨,连和大臣们商议下的形式都没有意思意思。唔……”沉吟半会儿,想起什么,脸白了白:“这回刺杀,会不会是皇上故意派来的?”
为的就是夺兵权,而且还能夺得理直气壮,兴高采烈。
苍烟愤愤:“皇上这是怕功高震主吧?”抱拳,将手指攥的啪啪直响:“胳膊肘子往外拐便罢了,竟然将大将军的将印移交给孟浮寂,这……这……这委实太侮辱人了!”
昏黄的烛火跳了几跳,灯花“噼啪”炸开一个火花。席暮城摆摆手,连个气也没叹,便裹了裹外袍出了门。
雨还没有停歇,滴滴答答落在油纸伞上,像谁止不住的哭泣。
本来是极糟的天气,加上极糟的心情,本就糟到姥姥家了。偏偏老天还不长心,让苏洛离脑子那么“啪嗒”一声搭错了弦,竟点着受伤的腿跑到了王府花园里去了。更偏偏不长心也不长脑子的是,百里逍何竟然也颠颠的跟了去。
这边,雨打芭蕉打的正欢。
逍何举着油伞,又为苏洛离挡了半边的雨:“听说孟浮寂竟然当上了大将军,文人当了武将,也不知是喜是忧?”
苏洛离摊开手,伸到伞外去接雨:“总是喜得,至少席暮城不能轻易的在拿他怎样了”
逍何张了张嘴儿,还没发出个声来,身后,却传来冷冷的一句话:“他当了将军,夺了本王的兵权,你就这般高兴?!”
苏洛离惊了惊,低眸便遮了眼底的慌乱:“高兴,不为他当了将军,只为他夺了你的军权,以后你不能轻易的拿他怎么样了,只为这个,我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