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钟子情突然发现这种对自己一无所知的感觉……很恐怖。
见钟子情脸色愈发难看,云绮知道自己再这样作死下去搞不好会把钟子情惹得暴跳如雷的。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
这样说着,云绮敛去脸上的坏笑,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那么我就说了噢……”
在钟子情的身上动了动,云绮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缓缓开口:“我所认识的钟子情,今年是26岁,是焰云国的吏部侍郎,父亲曾任焰云国的宰相……”
才刚刚听云绮开了个头,钟子情脸上便流露出十分讶异的表情。
他?已经26岁了?
父亲还是……一国宰相?
就像是在听别人一生的光辉事迹一样,即便钟子情心知肚明云绮说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可还是没有一点实感。
渐渐的放松了自己的双手,云绮也一边说一边从钟子情身上坐起来,坐在他的身边,而他则翻了个身,侧身躺着,用手拄着自己的头,静静倾听云绮的讲述。
“当然了,说是父亲,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你是被钟宰相领养的……”
听到“领养”这两个字,钟子情脸上的表情产生了瞬间的扭曲。
云绮能够感觉得到,钟子情的身世似乎深深地刺痛着钟子情的心。
不过她没有问,现在还不是她问的时候,于是她接着说:
“五年前,因为我父王宠爱昭玉妃,不问朝政、声色犬马,将你的养父也就是钟宰相罢黜,你便丢了官职,而被赐予一份闲职。”
听到这里,钟子情轻声问:“就是你的宫廷乐师?”
云绮点点头。
“没错,那个时候我还是焰云国的公主,而你成为了我的宫廷乐师,每天都入宫来给我吹笛子听,或者陪我练剑、聊天,偶尔还帮我试试药。”
“试药?”
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见状,云绮撇撇嘴,实话实说:“对,那个时候的我把你当成了试验品,一些药草、毒草的功效,我都会拿你做实验的……”
“……”
闻言,钟子情眉宇间蹙得更加用力,心想:我就喜欢上了这样一名拿我来试药的女子么?
“当然了,那个时候我很不懂事啦,现在已经不会那么做了……不过你的体质也很奇怪,无论什么毒都试不出来,根本就是白白浪费我的药草。”
听到云绮这么说,钟子情一双乌溜溜的凤眼里晃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不过云绮没有纠结在这一点上,继续说:“之后,三年前,你和赵峥,就是之前在火行术大会会场上跟你交过手的,他是我们焰云国第一大将军……你们两个人一起策划了谋反,推翻了我父王横征暴敛的统治,同时,赵峥在我的面前砍下了我父王的头,把我从皇宫里赶出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云绮明显察觉出钟子情的目光变了,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双乌溜溜的凤眼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心疼。
这是钟子情出于本能的反应吧?
云绮一直都知道的,对于那件事,钟子情一直在自责。
钟子情认为他对不起她,可时至今日,她反而觉得是她对不起钟子情。
同时也对不起焰云国的百姓。
所以她不希望钟子情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更不希望钟子情同情她。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那件事跟现在的你无关,而且当初的你也并没有做错。”
云绮表情严肃,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钟子情意识到,自己会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会喜欢上这个女人果然是有原因的。
因为云绮的身上,有着他所没有并且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拿得起,放得下。
所以才让他觉得十分耀眼。
“之后你把我安置在一户农家里,这香囊就是在那个时候送我的……”
想到这个香囊,云绮禁不住苦笑着耸耸肩。
“你啊,可胆小了,明明来到农家门口却从来没进去过,这香囊也是挂在门板上,万一我没发现,岂不是会被其他人拿去当掉?”
被云绮这么一说,钟子情垂下眼帘看手中的香囊。
如果换成现在的他,明知是自己害云绮沦落到那般田地的,恐怕也无法亲自将这香囊送出手吧?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犹如在听一个十分有趣的故事,钟子情被云绮所讲述的属于自己的故事深深地吸引了。
“然后……就是我为了向你还有赵峥复仇,听信一个骗子的话,被他拐卖到焰云国最为无法无天的峡郡州,险些变成了奴隶……”
对云绮而言,峡郡州艳云阁奴隶选秀是她的噩梦,虽然已经醒了,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记忆之中,永远无法抹去。
如果那个时候钟子情没来救她的话,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到今天。
“不过好在,你来救我了。”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实际上,那件事在云绮的记忆深处却是具有十足的分量。
毕竟,一切都是从峡郡州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