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这事儿与世子说不着,只问闵王府就是了。”明秀可不是什么身若浮萍的小可怜儿,随意冲撞就这么算了,这岂不是叫沈国公很没有面子?便拉着苏蔷不叫她说话预备带着她家靠山爹找闵王算账。
苏蔷只觉得自己叫一道目光盯着看,顺着这目光看去,就见不远处一个面容寻常,然而带着几分面善的青年对自己含笑点头。
“走吧。”今日苏蔷本不该这样高声说话,只是她与明秀十分投缘,见她被人恶意冲撞就有些忍不住。如今想起来作为淑女是不好这样与男子在大庭广众如此的,低头拉着明秀就走。
“坏!”慕容斐谁都不怕,短胖的手指指着闵王世子,尤带几分奶气地点着大脑袋严肃地说道。
也想放几句狠话的安王殿下叫倒霉侄儿接了胡,那心情真是不必细说的。
“今日我兄弟失礼,来日闵王府,必往国公府给郡主赔罪。”慕容轩从记事起就给兄长擦了许多年的屁股,业务很熟练了,恭恭敬敬地给明秀行礼,目光就落在了苏蔷的身上。
今日他真的是无妄之灾,一个没留神兄长就窜进了唐王府后宅,还对上了沈国公独女,如今竟还要陪绑一起被冷眼被喝骂,多苦逼呢?
想到沈明珠脚踩两条船,一边扒着荣王不撒手,一边却还隐隐对慕容敬十分亲热,慕容轩的眼睛就微微一黯。
当闵王府真都是他大哥这种缺心眼儿呢?!
“杀了人,只说一句不是故意的便可脱罪么?”明秀淡淡地说道。
“今日若不是明秀,换了个姑娘就可这样无礼么?”苏蔷见慕容轩沉默,只好笑地说道,“这是欺负人没欺负着,发现招了不得了的人才后悔了?”
“并不是,若是旁人,我也会赔罪。”慕容轩叫苏蔷质问到了脸上也不恼,见安王气势汹汹地走到了明秀的身边对自己兄弟虎视眈眈,突然就想到隐隐传闻这位郡主是要与平王府联姻的,眉尖儿一挑,却不动声色地说道。
若荣华郡主刻意拢着安王,又与那勾三搭四的沈明珠有什么不同?
因这一件心事,慕容轩就对明秀有些偏见,只是见苏蔷与她极要好的模样,到底深信苏蔷的眼光,想着与她性情相投的该不会是那等轻浮的女子,便缓了脸色继续说道,“只是有些不安,二姑娘也别见怪。”
“你识得我?”苏蔷从前并未见过闵王二子,此时便疑惑地问道。
慕容轩只是摇了摇头,再三施礼后转身拉着依旧不甘不愿的兄长走了,之后走到了前院前,却飞快地回头望去,就见那个纤弱袅袅的女孩儿一身飘扬的衣带翻飞,仿佛能融入风中一样的飘逸清雅,面上就现出了一抹温柔。
不识得她,怎会猜透了她的性情,连个通房都不敢有?
不识得她,怎会小心翼翼地讨好冯国公,鞍前马后叫他将自己当做极好的晚辈?
不识得她,怎会求母亲往府上提亲,想她嫁给他?
这些慕容轩是不会说的,只是看着还在自己面前愤愤不平,话里话外都是沈明珠的兄长,又见安王竟然没走,跟着自己到了前院,便低声道,“今日对不住。”
“你们对不住的可不是我。”慕容宁气死了,看着张口欲言的慕容轩,只冷淡地说道,“你们怎敢如此?!”
“你不知道明珠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她叫人作践,苦得很!”慕容敬平日里虽然没有得到沈明珠的心,然而沈明珠很关心他的,荷包鞋子的都有特意给他。这样贴心善良的姑娘都叫慕容敬仰慕坏了,特别是沈明珠开朗大气好打抱不平,时有仗义之言。
“那是我干的,怎么了?你怎么不来与我计较?!”慕容宁看着义愤填膺的青年冷冷地问道。
“大哥。”慕容轩可知道沈明珠是个好姑娘了。
他大哥屋里的一个通房仗着美貌宠爱竟然偷偷儿地停了避子汤暗地里有孕,还捆了几个月的肚子瞒过去了,这样的大事叫闵王妃知道还了得?自然是大怒的。
寻常勋贵人家爷们儿屋里有多少的女人都是寻常,然而却不好生出庶长子来碍眼。有了庶长子,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进门来做便宜娘呢?
为了儿子日后结一门没有芥蒂的好亲,闵王妃只叫人去捆了那丫头。虽然因那到底是个小生命不愿多做杀孽想着送这丫头往庄子上去,也不必分离天伦叫人家母子分别,只预备从此将这对儿母子永远地留在庄子上不叫人知道,从此再也不是闵王府的子嗣也就完了。
闵王妃并不是一个将人命放在眼中的人,已经觉得自己仁至义尽,并未害人性命,然而叫慕容敬知道后,却掀起了风波。
那丫头本就是有心机的人,有孕也是为了日后更得宠,自然不肯往庄子上去,哭着喊着求到了慕容敬的面前。
通房是心肝儿,然而老娘也惹不起,世子大人没有了主意,只唉声叹气往沈明珠面前诉苦,后者特别同情这通房,给出了一个好主意。
她叫慕容敬趁闵王妃不备开了关丫头的屋子,带着这挺着大肚子的丫头大咧咧在京里游了一把街,举京侧目大家都知道了,自然也不必往庄子上去了。
闵王妃被气了个倒仰,从此深恨毁她儿子前程的沈明珠。
这也是冯国公府宁愿定亲二子慕容轩,也不敢要世子慕容敬做女婿的缘故。
况慕容敬是个多情的人,时有与母亲父亲房里的丫头生出真感情啥的,为了这些可怜的命运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