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岩现在处于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在岭南这个地方虽然是一个蛮荒烟瘴的地区,在大雍王朝时期是流放犯人的地方,但是因为大雍时期的那场大叛乱,不少人避难来到岭南,其中不乏一些有识之士。这些人的到来为岭南地区带来了文化,也带来了一丝人气。不过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给吕岩带来的感觉就是他也应该过一把皇帝瘾。
现在李义桢是皇帝,郑弘是皇帝。既然两个在吕岩认为是小辈的人物是皇帝,那么为什么他吕岩不能做皇帝呢?既然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那么就让这个皇帝远的地方出一个皇帝不是很好吗?但是当他一吐露出这个想法,在他手下的有识之士几乎是一片反对的声浪。其实大家反对的理由其实就是时机和实力都不对。
论实力,吕岩手中的部队只有数万人。在各个诸侯之中实力算是末流,只是比张建锋和卫石强一些,与崔朗,郑弘以及明宏昌不在一个档次,甚至不如手下只有五个州的刘信臣,虽连然他手下占据着许多州县,但是那只是表面文章,其实岭南各州大都辖区都比较小,大都一个州只管理两三个县而且他的辖区人口也很少。就算有很多人来到岭南避难,但是比起河南关中之地的人口稠密,江南与西蜀之地的人丁兴旺,而岭南之地就是地广人稀了。
只有如此实力的吕岩如果称帝,不就是引起别人的注意。崔朗手下带甲三十余万的崔朗,二十余万的郑弘自然是实力不济,甚至是不堪一击,更别说那手下五十万雄兵的李义桢。吕岩此时称帝自然是不明智的。吕岩思考再三之后也只能暂时压抑住他想要当皇帝的心情。
对于这一点,崔朗明显是明智的,崔朗只称吴王,其实不就是他知道皇帝这个名号带来的不止是至高无上的地位,也会带来四面环敌的处境。皇帝在这个天下只能有一个,多个皇帝并存的局面只是暂时的,天下会归于一统的。崔朗不想这么快成为别人的靶子。因此只做一个吴王,给自己一个可进可退的位置。
而唯一将自己置于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位置上的就是郑达,谁让他举着光复大雍的旗子,那么他只能将李义桢置于乱臣贼子的身份,彻底撕破脸皮,那么只有做不共戴天的敌人,更何况在周庄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大雍天下怎么能允许乱臣贼子呢?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在大是大非的面前是不容许有着一丝一点的犹豫。但是周庄举着光复大雍的旗帜得不到任何一方诸侯的响应,甚至得不到蜀人的响应。
在蜀人看来只要蜀地可以继续保值繁荣,谁当皇帝没什么重要的。现在郑家占据蜀地,虽然为蜀地带来了稳定,但是同时郑氏举着光复大雍的旗帜就会要不停的北伐中原,蜀地百姓要出钱出力,那让蜀地又时刻处于战争状态之中,蜀人对于周庄所坚持的路线基本是反对的,只有极少数人会支持周庄所坚持的。
道德与正义是很多人一直放在嘴上,动不动就拿出来说的,用着一大推规矩,说着君子就应该如何如何,但是在血淋淋的现实与利益面前,没有多少人会坚持道德与正义,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利益的。李义桢将大雍改成大齐,天下百姓大都是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郑达的声讨之声就像水滴入大海一样顿时消失无踪。百姓仍旧过着他们的日子,谁也不会因为大雍的统治被大齐取代而叹息流泪。
在郑达北上之时,周庄还以为或许会有人起兵配合,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起兵,甚至当年痛哭流涕挽留郑侹的关中百姓也没有一个人来投奔郑达,而是冷眼旁观着战争。天下的义士都去哪儿了,这是周庄一直问得问题,但是他找不到答案,也没人会告诉他答案。其实其中道理周庄不是不明白,但是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一个在他看来足以让他伤心欲绝的事实,大雍在天下百姓的心目中已经消失了,大雍复兴其实已经几乎不可能了。
对于一个有理想的人来说什么都没有理想的破灭对一个人的打击大,因而对于周庄来说这是他绝对不可以承认的事情,也是他必须扭转的。他要告诉天下人,天下的正统是大雍,是郑氏王朝。大雍没有灭亡,大雍现在就在西蜀,而且就要回到中原,中原有识之士应该配合他的行动,天下的诸侯更要认清这个问题。
不过现实一次又一次打击着他,打击着他的身体与意志。因为没有一个有识之士起兵反抗李义桢给周庄北上制造机会,也没有一个诸侯愿意配合周庄的行动来使李义桢多方受敌。周庄只能思考如何以西蜀一隅之力对抗控制中原广大地区的李义桢。周庄一直在寻找着机会,寻找着一个出兵的机会。
然而这个机会找了许久,直到周庄北上的第二年,他依然没有找到一个突破点,因为此时大齐在陇右和关中布置有重兵,压着周庄喘不过气来,周庄找不到一个空子,也找不到一个机会。机会不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因为自己创造的只能是别人的机会。李义桢不是一个暴君,百姓对他映像还不会太差,在一帮能臣的辅佐下,大齐的吏治得到了有效的治理,官员大都还是比较廉洁奉公,各地守将虽然任然是比较跋扈,但是不至于不听李义桢的号令。
最重要的是,李义桢此时只有大雍一个主要敌人,崔朗虽然坐拥三十余万甲兵,但是防御明宏昌以及刘信臣,这三十余万甲兵已经要分出去大半,剩下可用于北上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