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不过是小辈之间的矛盾,你何必……”
虽然是自己一心恋慕着的人,但若要让通天看着元始发作自己最疼爱的弟子,他还是做不到的。上前一步,通天为琼霄挡下了元始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杀气,微蹙双眉对元始这般说道。
“不、过、是?”将通天的用词一个个拆开,每个字都在唇齿间细细碾磨咀嚼过一遍后,元始不气反笑。“通天,你我都是混元大罗金仙,如今又无谁掩盖天机,此事始末我等各自推算一遍,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一边说着,元始一边抬起了手,白皙纤细的指尖轻捻着法诀,唇边带着些许讽笑,本就清冷的眉目线条因着目光的凌厉而更显刻薄。
“通天,如果不相信我的推算结果,以为为兄包庇自己的弟子。那我等就去借长兄的太极图来算一算!看看结果到底如何!”
“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元始的一句话就令通天有些蔫了,他当然知道自己理亏。别的不说,这件事的最初受害者,元始如今最小的弟子玉鼎真人还在闭关疗伤呢。
如果不是自家弟子与人家一言不合,聚众打伤了人家,龙霁也不会为自己挚友兼师弟讨回公道找上门。当时因为元始不在,广成子赤精子等弟子忙于教务,而不得不说龙霁也是自负修为,便只身来到截教弟子聚集的区域……
但谁想到琼霄他们会将龙霁骗进杀阵呢?
就算不是亲近师兄弟,那也毕竟与他们同出一枝,他们各自的师尊可是比师兄弟关系更加亲近的同源兄弟啊。
“你到底打算如何。”听到这里,元始反倒冷静了下来。他闭了闭眼睛,按捺下心底的怒火,冷声如是问道。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也算是想明白了——这件事的重点其实还不在几个弟子的争端之上。
龙霁是元始最疼爱的弟子,他们之间的因果纠缠何等之深。而玉鼎,也是元始看重的弟子。一般情况下来说,早在玉鼎与截教门人起冲突并被打伤的时候,元始就应该有所感应。
但是并没有。
这其中的缘由,还需要细想吗?无非就是有人蒙蔽了天机,不想让元始或通天察觉这些冲突,借着这些冲突想要挑拨三清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兄弟三个、特别是元始和通天闹翻!
微抿着嘴唇,元始的目光略显沉郁,此时的他也有些左右为难。他不想、也无法迫使自己放过那些伤了龙霁的罪魁祸首,但同样的,此时他也不想顺着那个暗中推手的意,与自家兄弟兵戈相向。
就希望,通天在这件事情上能够明明事理,莫要一味护短吧。
然而,元始所没有想到、或者说是他想到了却不想承认的一点是,三清的护短简直是一脉相承的。平心而论,如果最后躺在床上身负重伤的是云霄多宝,元始就算对通天让步也绝不会让别人动自家弟子一分一毫。而通天,自然也是一样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通天于元始冰冷的目光中沉默了半晌后,所吐出的结果绝对出乎了元始的意料之中,令元始在愕然之下不小心生生撕下了自己的一截袖摆。
“二哥,我们两个的弟子之间有冲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解决方法不是惩罚任何一个弟子。而是——二哥,我们分家吧。我带着截教再寻一处道场,你……”
通天在经过心底剧烈的争斗之后,有些艰难地吐出了这么一个决定。
要他在这个时候离开昆仑,离开自己所爱慕的人,通天心里当然也不情愿。但是,他却也真的不想让元始伤害自己的弟子,所以反复思忖之后,通天最终还是提出了分家。
然而,就算是如此,他最后的一句话却还是在元始难得一见的失态之中吞了回去。
心中带着些许不安地看着一下子沉默了起来的兄长,通天忐忑地等待了良久,才听到元始冰冷麻木,甚至可以说不含一丝情感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是你的决定?”
看着面前的通天,那一瞬元始的目光中满是通天所不能理解的冰冷与审视。
然而,因为念及自己弟子的安危,通天最后虽然没有吭声,却还是点了头。但这个时候的通天还不会懂,他的选择狠狠敲打在了元始心中那处的禁忌之上,更不明白这对于元始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望着通天的动作,元始的手指更收紧了些许。
果然,他与通天是完全的两种性格啊。有通天在的地方,就不能有他在——元始天尊与灵宝天尊,他们或许连兄弟都是不能做的,更遑论是——伴侣。
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奢望通天能与龙玉一般理解他。
“那好,从今以后,你门下凡是跟这件事有关的弟子,都不准再踏足昆仑半步,否则,别怪本尊不留情面。”说罢,元始甚至没有再与通天说什么,返身重回龙霁置身的房间。
扯下的一截衣袖重新黏连在远处,看不出半点裂痕。但断过了就是断过了,再如何修补,也终究在人心底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印痕。
纤细指尖缓缓抚过龙霁苍白的脸颊,元始乌黑的瞳孔中,狠戾与煞气其实从始至终都不曾褪去过。
就算走了又如何?伤了他的弟子,还想不付出任何代价?做梦!
闭门守着昏迷的龙霁,元始拿着长兄特意遣弟子送来的丹药,按时将药物给龙霁喂下,仔细化开药力,将龙霁体内的每一处暗伤都尽数抚平——今生今世,他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