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东皇能够信守承诺。”将目光从心爱之人伸手收回来,红云望向太一等妖的目光冰冷异常。他这么说着,是期许也是警告。
盘膝坐在地上,红云不再管别的目光,散去为自爆而提起的一口真元,修长十指互相结出一个十分复杂的手诀,闭上眼眸开始将鸿蒙紫气开始从自己的神魂中剥离出来。
很痛苦,真的非常痛苦。
从剥离鸿蒙紫气的工作刚开始进行的时候,红云那张清秀漂亮的娃娃脸上就出现了几乎扭曲的痛苦神情。
鸿蒙紫气一旦融入神魂H谌胨流一般,虽然看起来非常显眼,实际上却已经是两者一体,根本无法分剥出来。而红云这么做,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在自己亲手将自己的神魂切割得支离破碎。
氤氲紫芒逐渐溢出体外,强烈的痛苦令红云的双瞳之中完全没有了焦距,承载于其中的是满满的痛苦。
切割神魂之痛,即使是被动承受也是为仙神所不能承受的。更何况,此时的红云是自己动手?每一分每一秒对于红云来说,都是绝对的煎熬。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够支撑他的就是镇元子的安危。
‘不能放弃,为了一直保护着你、被你连累至此的镇元子,不能放弃!’
心里如此念着,红云死死地忍耐着那足以令仙神精神崩溃的痛苦,分裂切割着自己的神魂,将那一道要他命的鸿蒙紫气一点点剥离出来。
而在这种情况下,红云对外界的感知已然降到了最低点。他感觉不到此时此刻自己已然七窍流血状若厉鬼,也不知道已经自深度昏迷中苏醒过来了的镇元子是如何在白泽的桎梏下拼命挣扎着想要靠近他。
太一等站在原地不动,冷眼旁观着红云与镇元子之间的生死离别堪称悲壮地在面前上演着。他们的目光中带着微微的震惊之色,却不是为了红云。
对于经历了巫妖之战的他们而言,生命的流逝实在是再渺小不过的事情了,根本不能令他们心底有一分一毫的动摇——即使那即将逝去的生命,是一名混元散仙修为的强者。
而真正令他们略有些动容的,是红云支离破碎的神魂。
眉头微微蹙起,之前一心想要得到鸿蒙紫气的太一面对着七窍流血的红云,心中不由多了两分考究。
他们原本都以为红云交出已然炼化的鸿蒙紫气不过修为大损,或者直接殒落,却不想红云要交出鸿蒙紫气,却是要付出神魂破碎彻底消失的代价。
这到底是因为红云对鸿蒙紫气的理解不对,在炼化时除了岔子导致的,还是鸿蒙紫气入了任何神魂,再要剥离出来都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这样想着,就算是对鸿蒙紫气志在必得的太一也不由得动摇了一瞬。然而,这点动摇在他面对着自红云神魂中剥离出来的,看上去美丽而魅惑的鸿蒙紫气时便彻底消失不见。
一双火色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种几乎能够名为狂热的信念。
对于太一而言,得到了鸿蒙紫气就意味着得到了证道的机会,而只要证得混元大罗金仙之位,就以为着他有了保护妻女保护亲人保护妖族天庭的能力。
对比起他所看重的一切来说,只是将鸿蒙紫气彻底融入神魂的代价又算得了什么呢?
因为他根本不能接受再将鸿蒙紫气让出去这个选项。
在紫气彻底剥离的那一瞬间,红云的身形就爆裂成了一片赤色云雾,而后彻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间。在原本红云盘膝而坐的地方,只有那一团紫气莹莹悬浮着,那样极致的纯粹与美丽蛊惑着除了镇元子外所有在场者的心脏。
“不!”几近凄厉的叫喊,是从镇元子的喉咙里爆发出来的。瞪大到了极致的眼角处,明艳的金色泪滴滑落而下。“红云,红云……”
无数的话语哽咽在咽喉之中,镇元子瞪着一双血雾朦胧的眼眸望着面前的太一等人,纵有千万的仇怨却也无法言明,只能尽数闷在心底。
因为他明白,即使再如何咒骂,他所钟爱的那道红影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害死他的存在,心底却连半点涟漪都不会有——因激动而略带颤抖的手指抬起,太一走向那道鸿蒙紫气,在白泽与伏羲都因怕被之蛊惑而垂眸不敢直视紫气的目光中,伸出手指碰触那道紫气。
然而,在他即将握住那道紫气之际,一直白皙玉白的手掌突兀地出现在虚空之中,抢先一步将那道紫气桎梏在掌中。
因为一切都发生得实在太快,以至于太一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带着极致的暴怒循着空间波动抬起头来,太一唯一能够捕捉到的就是远处的一抹雪色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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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蓬莱,瑶草芳怀。
身披紫色大氅,玄色发丝散落一肩,面前桌案上摆着一套茶具,两只杯盏的倪君明端起其中一只茶盏,双唇轻触杯沿,浅呷一口芳香隽永的香茗,似是有些漫不经心地听着白泽的汇报。
直到白泽一口气将这数百年间天庭所发生的大小事务尽数汇报之后,倪君明才抬起头来开口道。
“你是说,以太一的修为也不过只看到了偷袭者的一抹残影?”
“是。”点了点头,白泽微蹙眉宇,带着疑惑地问道。“帝君,以东皇的修为,除了那些圣尊之外恐怕也没有谁拥有在他眼皮子地下轻易夺走紫气的能耐吧。就算是巫族时间空间二位祖巫,或者说是前龙族公主龙姝,应该也是做不到的。”
“但如果是圣尊,则没有必要与他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