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飞钩门议事厅。
执事会的**执事来了大半。胡乱坐在厅里。大家都在静静听杜桓的意见。
杜桓说:“那封信蔺姑娘看也不看就烧了,只能说她在表明,自己和蜀山江湖绝无任何消息的往来。也不想和蜀山江湖有所联系。或者是害怕云山教的人看到信中的内容,会有什么怀疑。如果她能做主,难道她连一封信也不敢看?还有,我用暗语问她,她却不敢用暗语回答我,为什么?还是怕人生疑。”
唐公子站起来,接着说道:“这个教主夫人倒是假的,蔺小砧还是蔺小砧。只是连蔺小砧都如此忌惮,言语中不敢透出半点风声,她在怕什么?”
执事中一人问道:“是不是有很厉害的高手在场?”
祁羽笑道:“她就是在场的高手,还有唐公子,东蔺西唐联手,加上我的飞刀,任是什么高手,至少可以全身而退吧?”
“所以说,蔺小砧怕的不是高手,而是她说的那句话:四面而来的毒尸。”唐公子看着大家,“我的猜测就是,蔺小砧要蜀山江湖假意归顺云山教,然后再做打算,只是做何打算,我相信,蔺姑娘应该心中有数。这次蔺姑娘孤身犯险,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蔺姑娘知道的比我们多,我们连这个云山教在哪里,和先前的毒尸有什么关系都不清楚”
“唐公子的意思是”
“相信蔺姑娘,赌一次。”
“怎么相信?就凭这次不知所云的会面?”
唐公子冷冷说道:“我再说一次,蔺小砧怕的绝不是什么高手,无论什么高手,我们蜀山江湖也不会怕,一定有比人更可怕的东西存在,才让蔺小砧如此忌惮。假如是毒尸,如果这次真的从不止一处冒出来,而且是人口更密集的地方,蜀山江湖怎么办?”
“杜公子,你说呢?”祁羽问杜桓,“你和蔺姑娘是心有灵犀的。”
“我相信蔺姑娘,她绝不会去做什么教主夫人的。”
祁羽笑道:“人心乃是天下最善变的,蔺姑娘又是机变百出的人,杜公子还是有所准备的好,你就肯定蔺小砧不会借云山教来称霸江湖?真的做了教主夫人。”
“不怕,我相信蔺小砧的。只是江湖上有没有可以控制人的意念的药呢?”杜桓怕的是这个。
祁羽道:“绝不可能。除了mí_yào,如若要人又醒着,又能按照别人的意愿行事,这样的毒药可是没有的。”
“当真?”
“当真,如果杜公子可以制成这样的药,那天下就是你的了。”
“我也不要天下,就想蔺小砧好好的和我说话。”杜桓喃喃道。
这边议事厅里的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意见。
相信蔺小砧还是不信,可真是个难题。这关系着蜀山江湖下一步棋怎么走。大家还是担心万一是圈套呢?因为蔺小砧做事,蜀山江湖从来就没有猜透过。
执事中一人又道:“就算依唐公子所说,我蜀山江湖数百门派,不战而降,虽是诈降,只怕也要被后世江湖耻笑。”
“如果后世江湖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毒尸和制成毒尸的丧心病狂的对手时,只怕也不会怎样耻笑我们。”唐公子走到议事厅的台上,“我怕的是现在不知埋在蜀山地下何处的毒尸会突然冒出来,而要抢得先机,找出毒尸之所在,现在唯一可以指望的人,只有蔺小砧。”
“但是蔺小砧又不能传递消息。”
“她已经传递了,她的消息就是要我们归顺云山教。”杜桓说。大家看着杜桓,话题又回到起点,一个无比枯燥的话题,一个无比枯燥的哑谜。让人不知所云,一如现在江湖的形势。
然后有人说,干脆我们杀上去,把这伙云山教的人一起干掉,然后看会怎么样?
如果可以这样,蔺小砧早就动手了。祁羽说。
大家又看着祁羽。祁羽看着杜桓,杜桓看着唐公子,唐公子看着大家。
---------------------------------------------------------三月十七,整个江湖都在等的日子到了。整个江湖都在忐忑的等着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云山教,手中到底有什么杀招,以至于如此猖狂。整个江湖都希望不要再是毒尸了。然而整个江湖都能隐隐嗅到毒尸那熟悉而恐怖的残留在他们黑暗的记忆中的腥臭的味道。
几天前,蜀山江湖突然又接到了云山教的信函,信函中突然将会面地点改在了月满楼城的旧址。
又是月满楼城旧址。这个江湖人都不想再提起的地方。而这突然的变动,让蜀山江湖有点捉摸不透了。是要打乱蜀山江湖的部署?是要迷惑谁么?
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因为蜀山江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变?蜀山江湖一方面不敢冒险,一方面又怕坐失战机。一方面想倚仗蔺小砧,一方面又疑心于蔺小砧。这段时间,蜀山江湖在做的事就是加紧巡查,然而他们害怕的地下,却怎么巡查?
来到月楼城旧址的是唐公子带领的执事会十三个执事,蜀山蓂濪、密云、若水三道**门派的半数以上的掌门和三百精选的一代弟子。蜀山江湖不敢精英尽出,也不敢不出动半数以上的精英。这也是蜀山江湖的一种尴尬。
那些江湖底层的弟子为这次会面想过许多种可能,在他们的想象中,最可能的就是争执,然后一场大战。再然后,他们会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捍卫蜀山江湖的尊严。即使真的毒尸如潮般涌来,他们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