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决陷入了沉默,双手不由得握紧,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流出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掌的边缘,缓缓地滴落在骨阶上,和那些殷红的鲜血混在一起。
他的心在愤怒,在咆哮。他并不是愤青,但是任由一个再铁石心肠的人去亲身体味那无边的黑暗,痛苦与绝望之后,才会知晓在那样的黑暗大势之下,能够毅然站出来的人是多么无畏与绝代。
他们是英雄,是先烈,是荣耀。
应该受到称颂,被后世之人牢记,永世不能忘怀。而不是向如今这般,身死道消。就连如今唯一存留过后世的证据——唯一存在的骨也被人炼化,成为石阶,遭万人践踏。
这是不公!
是上苍的瞎眼!
凌决浑身颤抖,望着眼前古老骨上殷红的血迹,瞳孔也变得血红。他在愤怒,愤怒于自身的渺小,愤怒于自身的卑微。
面对千古之前的大战,自己无力去改变什么,但是如今看到上古英灵所承受的屈辱,自己也无力去帮它们洗刷。
一切的原因,都只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太弱!!!
凌决大笑,笑声充满了凄凉,充满了悲寂。
“这就是现实吗!这就是命运吗?”
“既然如此,我凌决就要逆天改命,我命由我不由天!”
白骨祭坛之上。
天空之巅,白云飘动,晴空万里,和煦的阳光依旧洒下,并没有任何的异象。
一切还是和往常一样,寻常的让人不舒服,就好像是对凌决的嘲笑,对他不自量力发言的一种漠视。因为你——跟~本~不~配!!!
凌决没有在意,正像上苍对于他的漠视,这也是他对上苍的漠视,因为在他的心里,它同样不配!
凌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悲寂,脸上缓缓地恢复到了一往的平静。他现在不能一味地沉浸在痛苦之中,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凌决提脚,缓缓的踏上了第一根骨阶。他要用己身去感悟前辈所受到痛苦,去感悟前辈所承的屈辱。一滴滴鲜血沿着凌决的手掌缓缓地滴落,混合在骨阶上的血痕中,成为一体。
一阶,两阶,三阶……
凌决的心情沉重,每走出的一步都化为了对于前烈的一种致敬,一种尊仰。
终于,在踏出最后一步的一瞬间,凌决彻底的明悟。他们的决心,他们的毅力,他们的一切。一种莫名的辛酸涌入心头,凌决心在滴血,突然想要狠狠地大哭一场,却又不得不强行忍住。
他知道,直接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不敢回头,望着前方的,轻轻地诉说着,仿佛在说给着早已死去的英灵。
“大家都很好,异端已被驱逐。所有的一切重归平静,大家和睦相处,大陆重新恢复了繁华……!”
身后的骨阶似乎听到了凌决的声音,竟然传出一种莫名的心安的波动。存留千年的执念在此刻就此弥散,永远的消失在了世间。
“一路好走!!!”凌决觉察到身后的变化,口中喃喃而语,为英灵送完最后一程。
待所有的执念消散,凌决的眼神渐渐变得坚毅起来,重新归往平常的古波不惊。他的心中一惊下定了决心。
他一定要查出这把这些英豪的骨炼化做石阶的人,英雄不应受到屈辱!那些远古战斗的战神有身在何方,他们的结局又是怎样?石壁的上被强行剥除的图录中究竟隐藏了怎样的秘密,又是何人所为,他到底想要隐藏些什么!……
所有的一切真相的查询,都要从眼前开始,从这个神秘的白骨祭坛开始。
凌决迈步,继续向前。开始踏足白骨祭坛的入口。
当凌决迈步进入口的瞬间,一股寒意迎面扑来。原本在石山上所感受到的寒意已经很强了,但这股寒意显然更甚。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不管是ròu_tǐ还是灵魂,凌决感觉在这一瞬间几乎就要冻碎裂的错觉。
猛然间,祭坛摇动,天地错乱。一股前所未见过的可怕凶煞之气爆发,子祭坛中央向四周席卷开来,无数的骨架化作粉末,天地都为之色变。
这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如同一种法则,毁灭万物,无人能阻。就连焱灵此时仍能调动骨海天地之力也显得无可奈何,栖息于玄机门户中的小脸吓得苍白,浑身都在颤抖,就是她在全盛时期也不敢说能够接下。
这凶煞之力,无解!
凌决在嘶吼,但是无用。眼睁睁的看着力量的波漪在一点点的靠近,自身即将彻底毁灭。
异象叠生。
原本在凌决身后的九块英灵骨上的血光同时大亮,一片血光弥漫。转瞬之间化为了九道血色光罩,挡在了凌决的身前。
凶煞之力最终驾到,与英灵骨血化作的血光光罩轰在一起。隐约间凌决听到了古老英灵的丝毫,和千年前一般,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凌决热泪盈眶,这是先烈在为他而贡献着自己的最后一点力量,仅仅是为了他这个未曾相识的后人。
砰砰砰!
接连三声脆响,一连三道血色光罩破碎。暴虐的凶煞之力这才略微的停下一点脚步,但却依旧凶悍异常,因为第四道光罩的表面已经出现了裂痕,并且正在急速放大,转眼之间已经弥漫了整个罩体。
伴随着一声“砰”的脆响,第四道光罩也是彻底破碎,化作粉末,消散在空气之中。
还在伴随着第四道光罩的破碎这凶狠的煞力终于缓解,但却依旧有着充足的力量在冲击着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