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琵琶道人眼前却是另外一番怪异景象,他脚蹬在铁琵琶之上,全身真气鼓荡,奋尽全力向天际飞去,周围雷电阵阵,乌云翻腾,凛风挂在身上犹如刀割一般,波涛云霓之中隐隐有怪物露出一鳞半爪,这白发道人虽然身处险境,心中却异常明白:这不过是那莲花中的小儿营造出的幻境,只要自己朝着一个方向急冲出去,定然能够冲出这片虚无,这老道注意拿定,丹田之中真气流转,此刻数十年勤奋修行的童子功全部施展出来,顶着罡风剑雨向上冲去。
此时坑底池中情形十分怪异:延高和尚、张三处在倒数第二层石板之上,前者双膝天盘,脑门之上冷汗殷殷,全身肥肉都在颤抖,后者更是全身湿透,周围早已被黄纸符围的严严实实;池底水面之上的石板之上,四个道人形态不一,劲松子功力最高,此刻眉目圆睁,面色扭曲,手中佛尘柄对着空气胡乱捅着,其余三人如同喝醉酒一般,七摇八晃;琵琶道人动手最早,此刻正攥着铁琵琶,
忽然念松子一脚踏空,从那石板上的破孔洞中扑通一声跌落水中,清澈的池水一激灵,这念松子一下从幻像之中缓过神来,只是也不知道这道人到底刚才幻境之中有何异常,此时苏醒之后竟然立在齐腰深的水中放声大哭。
那莲花之中的小儿摇头晃脑,从莲花心上爬到边上,看样子是要爬出去,王一毛一声惊呼,下面齐腰深的水,这小儿要是掉落其中,焉有命在?再看那小儿从莲花之上跌落,竟然稳稳的飘在水面之上,拖着光滑的小屁屁朝着念松子爬去。
念松子年纪约莫四五十岁,头戴山岳冠,三缕柳须,此时沾满了鼻涕眼泪,这道人看着那小儿慢慢朝自己爬来,口慢慢张的老大,喉间呵呵作响,眼中现出无比恐惧之色。
那小儿爬到僵直的念松子跟前,念松子双目泛白,竟然好像又陷入癫狂,只是凭着直觉伸出双臂挡在面前,那小儿扶着念松子一只手臂,站了起来,王一毛三人看得仔细,那小人张开嘴巴,口中森森都是鲨鱼一般尖利的牙齿,一口咬在了念松子的胳膊之上。
念松子脸色一下变成墨黑,七窍之中慢慢渗出黑血,一股黑烟过后,这道人的肉身慢慢倒进清水之中,那水中宛如倒进了一桶墨汁一般,氤氲顿时向四周散开。
那**的小儿坐在变成褐色的池水之上,呵呵作笑,他此时合上口唇,一双漆黑的眸子宛如宝石一般,端的是可爱无比。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长啸,那琵琶道人身子猛然变得迅捷无比——他终于冲出了幻境,唰的一声翻上第二层石板,这老道低头一瞅下面情景,当即手挽琵琶大力拨动,铮铮的铁骨之声震得王一毛三人耳膜嗡嗡作响。
那延高和尚在琵琶声的激荡之下,登时三宝清明,忽的一下赤条条站立起来,口中阿弥陀佛一声,大声念起《楞伽经》来,这和尚此刻声音柔和,宝相庄严。
过了半刻钟,那张三忽然长吁一口气息,身子四周的黄纸符天女散花一般向四周疾射而出,打击在周围墙壁之上,发出阵阵爆裂之声;底下三名道人也随即清醒过来。
那池中的小儿初闻此声,小嘴一撇,哇哇哭了起来,开始快速朝着白玉莲花爬去。张三一符拍出,那白玉莲花被击的粉碎。
劲松子转头不见念松子,当即也来不及细想,转身招呼寂尘二人跳上上层石板,琵琶道人反转琵琶,起身漂浮在半空之中,身子宛如飞天仙女一般美妙,只不过仔细看看脸上,一个歪瓜裂嘴的糟老头子,实在叫人反胃。
只是这糟老头子的琵琶声太过凌厉,王一毛等再也忍耐不住,纷纷用手捂住耳朵,那池底的婴孩在水面之上翻滚号叫,痛苦无比,池底原本平静的水面此刻宛如被机关枪扫射一般,珠玉乱溅。
张三、劲松子四人盘膝坐定,运用心法护住真神,此时延高和尚声音转响——他竟运起“狮子吼”的内功,向那小儿喝去,只听他吼道:“云何空风云 云何念聪明,云何为林树,云何为蔓草,云何象马鹿,云何而捕取,云何为卑陋,何因而卑陋,云何六节摄,云何一阐提,男女及不男,斯皆云何生,云何修行退,云何修行生,禅师以何法,建立何等人,众生生诸趣,何相何像类,云何为财富,何因致财富,云何为释种,何因有释种,云何甘蔗种,无上尊愿说,云何长苦仙,彼云何教授,如来云何于,一切时刹现!”,那现字一经喝出,这和尚阔嘴圆张,大喝一声:“咄!”,头上九个戒疤凭空浮起,在空中化为一个“卐”字“吉祥海云相”,闪着七彩流光向那小儿罩去。
这个万字符起初之势甚为迅捷,越是接近那小儿,便越是显出凝滞之势,延高和尚嘴皮子掸的叭叭作响,运功拼命压制这小儿周身的幻境;正在此时,琵琶道人将手中反弹的琵琶倒转过来,单手持在头顶,那琵琶锐利之声丝毫不减,琵琶道人腾出另外一只手一把扯下身上肮脏破烂的道袍,顿时全身**,杨影初羞得转过头去,王一毛和小马心道:“卧槽,这些牛鼻子怎么都不穿内裤!”
再看那琵琶道人单手挥动,那件袍子轻轻舒展,附在石壁之上,那道袍虽然脏破,但是背上的八卦太极图却清晰可见,这白发老道单掌做法,道袍之上白光乍现,越来越盛。
琵琶道人将道袍向下挥出,那池底的小儿再也抵挡不住一僧一道的合力压制,那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