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那回,我找凤姐时兜里曾有三十万的巨额银票。另一次为了买吉祥客栈,兜里还曾装了一千万呢,不过是假的。所以,对比起来,我这回兜里的钱只能算是个小数目了,不过,可是货真价实,是客栈里卖粮油和酒的货款,还有每天“情报费”攒多了在银庄里换的银票。
兜里有了钱,我觉得这事的难度也就降了许多。说起来,这信心还来自荧屏上一直很热门的谍战剧。那里面就总有地下工作者拿钱来买通关节获取情报、营救被捕人员的情节,而且总是有神奇的效果,无往而不胜。
不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我们执掌了政权后,别人也用金钱来打通我们的官员,以取得利益,结果有相当多的人没能抵挡了金钱的腐蚀,成了贪官。
本来,我想一竿子捅到顶,直接找应天府的贾雨村,不过轿子行到半路,我想起刚才锦香院的人来客栈报信时,那个杨捕头在座也听说了这个事。我何不先找找他,他应该和衙门里的相关捕头熟识,也许不必惊动上头就能把事办了。想到这,我忙让轿夫转个方向,直奔捕快司衙门而去,我记得杨捕头说过他就在那里办公,他先前从客栈回去时,也说是回这里的。
说起来也真是巧,或者说是运气好,我刚跟门房的差人打听这杨捕头在不在,他就告诉我,杨捕头刚才已打发一个人到客栈去找我,可能路上错过了。
我一听,说不定就和这件事有关呢,赶紧按门房指点的位置奔了过去。一见到我,杨捕头就说:“大人来得正好,我回来时,你们那个人正好被巡街的捕快带到这里,他们已在道上问过他了,没问出什么,正商量着是不是往监里那边送,然后等着府里的老爷例行审案时再审。我听了这事,又问了些情况,觉得这人不会是那种真心骗人之徒,可能是哪里出了岔头而已。我心想若送到那边,再想让他出来就麻烦了。就跟他们说,何不把晨大人请来,一块商量下这事怎么处治。您来了正好。”
我忙问:“这么说,人还在你们这里?”听他说是,我不禁喜出望外,这样一来事情的难度可就降低了。事不宜迟,我得争取主动,先提出我已想好的处理办法,即使不成,也算试探下他们的底线。
于是,我开口便先感谢杨捕头想得周到,虽然才打过就这么一两次交道,就已处处表现得友好。来而不往非礼也,我邦也决不会亏待真心帮我们的朋友的。
说完这些客套话后,我接着说:“杨捕头也是老江湖了,能一眼看出我们这个客官并非苟且行骗之辈,确实如此。不瞒杨捕头,他是今天中午时多喝了点酒,脑子有些沉,脾气也一时暴了些。你可知他中午在何处与何人喝的酒?正是在那红楼贵族大酒家。所陪的人捕头也想必能知道的——”
说到这里,我稍做停顿,以让他更加关注并留下深刻印象:“——正是贵邦当今皇家凤藻宫尚书贾贵妃父家贾府中掌管府内事务的琏二女乃奶(好一长串的关系啊)。她在我邦久已大名鼎鼎,才貎双全,邦内富商争相欲睹其风采,要花大钱才能求见一面。这程员外就是花了四百多两银子才求得见上一面的。所以,可想而知,他决不会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办出那等下三滥的事的,也不知是在哪里大意,被蒙混了。不过,他毕竟牵连在此事中,各国有各国的规矩律法,晨某只希望能先将他保释出来,免得他因未犯之罪而获牢狱之灾,传出去只怕影响我邦富商再不敢踏足此地。本使愿做担保,并有银两押上。”
“大人请尽管放宽心,杨某这就去与衙内同僚们商议一下,把事情处理稳妥。大人请在此品茶,稍等片刻。”杨捕头说着,向我拱了拱手,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