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冷青他们,尹淮雄便带着众弟子来到了南天门广场上,李忠天也站在他的身旁,近百人就这样静静地等候在天梯之巅。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天梯下方,立有南天门石碑的山坪上,出现了那一片熟悉的黑色,黑色前端同样是一抹熟悉的鲜红。
看着他们来势汹汹地登上了南天门天梯,尹淮雄便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不是和上一次无卫追查冷万山时的情况相似,因为这一次来的人比上次多得多,那为何会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噢!原来是跟十几年前枯灵险些屠尽南天门,然后朝廷派无卫上山,意图就此接管南天门时的情况相似,那一天,他们也是在这里和这么多的无卫对峙,只不过那时的他们没有这么多人。
登上天梯后,花红依的嘴角露出一抹明了的微笑,既然他们已经在此地候着自己,她大概明白自己来晚了。
“红衣大人,今天带这么多人来,难道又是打算接管我南天门?”因为十几年前,无卫或者说是朝廷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使得如今的南天门和无卫之间存在着一道隔阂,所以尹淮雄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打算跟他们客气。
花红依徐徐走上前来,红袍下摆在地面缓缓展平,她看着尹淮雄说道:“当年,宫玄一不知去向,朝廷原本是可以顺利接管南天门的,只是没想到你在关键时刻站了出来,宣告自己已看到圣人之境的门槛,人们更没想到的是,你还真的在短时间内就踏入了从圣境。现在想来,尹掌门你还是南天门得以保持独立姿态的大功臣,既然你有心护佑南天门,那么你就不应该继续和无卫,和朝廷作对。”
尹淮雄微嘲问道:“我带着南天门众人在此恭候红衣大人,怎么又被说成是跟你们作对了呢?”
“如此便好。”花红依媚笑道,“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你门下有个叫冷青的弟子,作为西镇酒楼一案的当事人,他或许能够提供一些无卫需要的东西,那么请问尹掌门,冷青可在?”
“既然要问当事人,那你为何指名道姓的要找冷青呢?晋王府郡主也是事件中的当事人,冷青知道的她也知道。”李忠天说道。
花红依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晨香郡主我们自然是要问的,不过有些问题恐怕只有冷青才能回答。所以,如果冷青还在南天门的话,还请两位帮忙指引。”
“不用指引了。”尹淮雄淡淡地说道,“内门三弟子秦朗在西镇酒楼事件中身受重伤,南天门中无适合的药材可以医治,我师妹谢岚已经将秦朗带出南天门,寻药治伤,而冷青则跟他们一起出去了,要知道他为了保护郡主,也受了不轻的伤。”
“外出疗伤……很好的理由,应付我是足够了,不过统领大人想知道的恐怕不止这一点,就算是疗伤,也总得有个去处,不是吗?”花红依刚说完,一名身穿黑色锦衣的无卫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他递给花红依一张小纸条,然后便退到了人群之中。
花红依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便将其焚毁,然后她看向尹淮雄和李忠天,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她转身走近两名下属,低声吩咐了什么。
那两名下属领命后转身便准备下山,李忠天不知道无卫似乎是不是获得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他只知道凭直觉应该将这两人拦下。
“站住!”
李忠天一声大喝,身形骤虚,迅疾前掠,意图拦下二人。
花红依敏锐地察觉到李忠天的动作,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双手很随意地一舞,鲜红的袖袍随即绽开成一瓣瓣瑰丽的玫瑰,然而玫瑰中带刺,两根玉指并指成剑,从这一片鲜红中迸出,就像新生的花蕾,显得那么浑然天成。
李忠天首先看到自己眼前的世界被染成了一片血海,然后血海之中有一道剑意袭来,袭向他的面门。作为明化境巅峰的强者,李忠天的实力虽然不及冷万山,但修道数十年,也不是花红依能随便欺压的。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忠天直接一掌将花红依的指剑劈开。
纤细的手指并没有被这暴烈的一掌给劈断,花红依双袖狂舞,一次又一次诡异的出招,指、掌、拳、脚,就像是在练习各种武功路数一般,扰得旁人有些眼花缭乱,虽然花红依的境界同李忠天一样,但在此时战斗的气势上,却要胜出许多。
李忠天全力闪躲,他惯常使用的那把黑伞正握在他的左手,他却迟迟不肯用它。
花红依明白这是李忠天对她的挑衅,如果她无法逼迫李忠天动用自己最强的手段,那么这将潜移默化的影响到她的道心。花红依能够在无卫中拥有极其特殊的地位,比如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穿红袍,而不是黑袍,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一名女子,更重要的还是凭借的她自己的境界和实力。
只听噌噌两声响,有点像剑出鞘的声音,但两人的手中都不曾握有剑柄,李忠天的左右仍然握着黑伞的中段,也没有从伞柄处拔出一把剑来,那这声响只能来自花红依。
红袖挥舞之间,多出了几抹明光,空气里似乎还多了一丁点血腥味,李忠天倒掠至人群前方,引起弟子们一阵骚动,原来他的衣袖已被划破,小臂上清晰可见一道血痕。
“袖剑……”李忠天看着花红依手背上从衣袖里伸出来的两片剑刃,神情有些意外。
花红依缓缓放下双手,长袖自然滑落,将两把袖剑重新隐藏起来,她微嘲说道:“世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