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神谕大祭司古冢的剑距离司空晨香不足五尺的时候,这一片红叶旋转着散开,散成了一朵障眼的红莲,将司空晨香从古冢的视野里彻底阻隔。
这一袭夺目的红袍通常只会令人想起一个人,那就是花红依。
来人正是花红依,她将司空晨香护在身后的同时,一抹寒光闪过,她手握剑鞘,剑刃仅仅出鞘三寸,无比精准地竖立在了古冢的剑尖必经的轨迹上。锋利的剑尖“叮”的一声刺在了剑刃上,仅仅是绽开了一朵耀眼的火花,没能将其穿透。
古冢看到花红依的突然出现,自知事情有些不妙,迅疾收剑而回,连退两丈。
“花红依?”
古冢看着她有些讶异地说道,从他说话的语气里,可以想象得出,面具下的那张脸此时应该是双眉紧皱。
花红依缓缓收剑归鞘,一身红袍也在微风的轻拂下飘落,她的目光似剑,寒芒毕露,盯着古冢说道:“可算逮到你了,三番五次地行刺晨香郡主,你这是在向皇室和无卫挑衅吗?”
古冢微微偏过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暂时没有发现还有别的人存在,他转而看着花红依问道:“你不是走了吗?”
花红依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我走哪儿去?护送统领大人回尚司城?统领大人作为从圣境强者,哪里还需要我护送?”
“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能说逮到我了?虽然我不一定打得过你,但就凭你,一定抓不住我!”
古冢说完这句话,便欲离去,然而花红依却大声笑了起来,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只听她说道:“谁又告诉你统领大人真的走了?”
古冢骤然听闻这句话,霍然转身,只见身后五六丈之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那人身披一件大氅,背靠着树干,似乎正无聊地数着地上的蚂蚁。
古冢瞳孔骤缩,喃喃说道:“叶……原来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个圈套。”
花红依的声音再次传来:“没错,就是个圈套,你以为那些平民百姓如何能提前得知统领大人的行程安排?还不是我们故意放出去的,要的就是让百姓们谈论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然后就传到了你的耳朵里。”
“大祭司,我们怎么办?突围吗?”
站在古冢身边的一名刺客压低声音问道,显然,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听不出有任何突围的信心。
古冢握剑的右手微颤,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随后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毫无畏惧地举剑对着无卫统领叶随风,恨声说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束手就擒!当年是这样,今日还是如此!”
叶随风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古冢,虽然古冢戴着面具,但叶随风的眼眸仿佛能够直接洞穿他的伪装,看见他最真实的面目。
没有沉默太久,叶随风就开口说道:“看来是时候揭露你的真实身份了,过去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他叫叶峻,是我的族弟,你知道他的,对吧?“
古冢没有料到叶随风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声音微颤说道:“你怎么认出我的?我戴了这面具,声音也与过去大不同,你不可能这么快就认出我!”
叶随风淡淡一笑,说道:“你改名叫古冢,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必有其背后的含义,我所能想到的是,把‘叶’字颠倒一下就是‘古’字,而‘冢’字的含义,自然就是坟墓,如此一来,就能解释得通你名字中的隐喻——颠覆叶家,埋葬叶家。”
不知是叶随风的分析太没有道理,还是古冢想到了别的什么好笑的事,他仰头大笑了数声,冷冷地说道:“叶随风,你果然是叶家最聪明的人,无卫统领这个位置确实适合你。”
叶随风站直了身子,接着说道:“之前说的只是其中一点,第二点就在于你虽然遮住了面容,改变了你说话的声音,但你的行为动作和气质,并没有改变,一如既往。”
古冢自嘲一笑,说道:“那么请问叶兄,今天该如何收场呢?”
叶随风朝前缓步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峻弟,法理自在人心,你虽然与我有血脉联系,但律法没有区分亲疏贵贱,所以,该如何收场就如何收场。”
古冢,哦不,应该叫他叶峻,叶峻也许是知道今天没有退路了,所以他毫无情绪地说道:“不过是一个死字,我宁可为枯灵真神战死,也不会任人宰割。”
“枯灵真神?”
叶随风继续朝叶峻走去,说道:“前几天虽然传出了枯灵现世的消息,但很遗憾的是,这些天又没动静了,北禹派了三万士兵搜山,无果而归,也许这件事一开始就只是个误会,那队哨兵也许只是被某种罕见的野兽袭击了而已。”
叶峻没有接话,大喝一声,身形骤虚,笔直一剑刺向了叶随风,他这一剑需要莫大的勇气,因为对方是天下九圣之一,不动则已,一动就会风云变色的至强者。
叶随风似乎无视了叶峻的这一剑,他依旧步履稳定地朝前走着,双手负于身后,看不出有任何的动作。
三丈、两丈、一丈、五尺、三尺、一尺……
这一次,叶峻的剑距离叶随风还有一尺,比之前刺杀司空晨香时的五尺之距更近一些,然而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能够伤到叶随风的信心,除非叶随风不躲也不挡。
就如同叶峻所预料的那样,变化在最后半尺之距的时候发生了。空气仿佛突然凝固,明明还未入冬,但从叶峻的鼻孔里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