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青三人沿着长街‘混’入人群之内,很快便没了踪影。-79-
不远处酒楼的二楼窗边,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收回了目光,只是饱含风霜的眉头依旧紧锁。
坐在他对面的一位古板老头顺着他先前的目光望了望,疑‘惑’道:“乐大人在看什么?”
一身官服老气沉稳的乐保元摇头笑了笑:“只是看到一个比较熟悉的背影,应该是我老眼昏‘花’认错了。”
古板老头闻言也是一笑,这一笑同样如刻刀刻上去一般,生硬得很,他拿起桌上的紫砂壶,替乐保元倒上了一杯热茶,说道:“乐大人你面‘色’红润老当益壮,哪来老眼昏‘花’一说?不过能让你如此留意,看来这个熟人不一般啊。”
乐保元喝了一口茶,说道:“是一位少年,也算是熟人,不过确实令我印象深刻。”
坐在一旁的梁文方将举起的茶杯停在了嘴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乐大人。
“少年?”古板老人一下子来了兴趣,说道:“那哪个‘门’派的修行者?会来参加此次摘星大会吗?”
乐保元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说道:“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是一家酒楼的下人,不谙修行之事,至于如今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不过他要是真的能来参加摘星大会,我倒是很看好他。”
“哦?”古板老人眼中难得闪过一丝光芒,说道:“能让乐大人如此看重,莫非就是大人先前所说那个能够搬动神鼎的少年?好像是叫陈寒青?”
乐保元点头道:“正是。不过这孩子生‘性’淡泊寡言,对修行毫无兴趣,来咸阳参加摘星大会的可能‘性’只怕微乎其微。”
一旁的梁文方终于开口道:“乐大人这话说得欠妥,陈寒青对修行之事一窍不通,怎么可能短短几月就破境入蓬莱?就算他想来,只怕也没这个能力。”
乐保元叹息道:“确实如此,是我愚昧了。”
古板老人望着窗下的人来人往,说道:“乐大人口中这少年天生神力,若不去修行,实在是太可惜了。”
梁文方说道:“人各有志,他一个奴隶,连平时生计和自身的自由都成问题,又怎么会去思考修行这等事情。”
乐保元闻言,忧心忡忡道:“九州大陆如陈寒青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什么时候朝廷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这个天下也就没有后患之忧了。”
古板老人同样神情严峻,说道:“路漫漫其修远,要做到天下尽欢谈何容易?更何况,眼下的九州并不太平,西凉早已亮出了他们锋利的长戟,谷苗则在暗地里虎视眈眈,还有那些藏在朝廷当中居心叵测之徒,若是当朝重人一有疏漏,只怕九州就会再次倾覆。”
梁文方的眼中‘露’出了非常担忧的神‘色’,尤其是听闻古板老人提到朝中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时候,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恐惧。
乐保元沉默良久,对古板老人的言语默然赞同,然后叹声道:“圣上年纪轻轻,却是雄才大略,若非他决断英明,这个天下只怕早就分崩离析了。”
梁文方似乎怕说错话,特意将声音压低了些,谨慎道:“圣上想要废除旧历,托付南疆巫咸拟定新历,又特意设道教为国教,将其地位拔高至于佛教相同高度,这种种决策,已经引起了朝中某些保旧派的人不小的非议。”
古板老人不悦道:“哼,这帮人究竟是为天下着想还是为己‘私’‘欲’,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乐保元安慰笑道:“董大人也不必如此忧国忧民,按着咱们圣上的‘性’子,只怕天下没人可以撼动他的决定。况且,圣上与以前的君王最大的不同,便是对修行之事很有兴趣,祖先生位列天下‘春’阳榜第三,熟谙修行之道,让他来教圣上,只怕不出几年,圣上便能成为高手中的高手了。而且,这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便是能够淌入修行界这片不知深浅浑浊的湖水,这是以前先帝从未敢尝试的事情,至于圣上究竟是什么心思,咱们不好猜。”
被乐保元称呼为董大人的古板老人点了点头,说道:“乐大人说的是。”
一旁的梁文方好奇道:“说起‘春’阳榜,董大人,先前你去帮白大人写榜单,能否给透‘露’一些?”
没错,这位董大人,便是将龙延河染成墨流的董耀,也就是董谦熊的义父。
说起三大榜单一事,董耀的心情明显要好很多,笑道:“摘星大会刚刚开始,这朝辰榜自然还未写,星器榜也与去年几乎不差,唯有这‘春’阳榜变动了一些。此次‘春’阳榜一出,只怕会让天下人震惊不小。”
梁文方颇有兴趣地问道:“为何?”
乐保元笑道:“只怕这前十留下的唯一一个位置有了归属,而且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董耀说道:“正如乐大人所言,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入了前十。”
乐保元猜测道:“难道不是公孙家家主公孙鹿鸣?”
董耀笑着摇了摇头。
梁文方问道:“莫不是镇守玄武关的胡大将军,又或者是郁将军?”
董耀道:“两位将军自然是身手不凡修为过人,只可惜也不是。”
乐保元说到:“董大人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董耀平淡的眼神中难得出现了一丝起伏,悠然说了三个字:“高长离。”
梁文方与乐保元闻言俱是大惊失‘色’,彼此相互看了一眼,震撼无语。
“高长离虽说一夜在镜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