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
“病情迅速恶化了。 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都得死!”
玄亦说着,抬头望向仙妩。
她还在努力地攀爬着,爬向黑暗之镜。
可是,五百米的距离,她要爬很久、很久……
远方悄无声音,只有寒风呼啸而来。
四周静寂,有生命在不断地流失。
白宸的眼瞳里,透着奕奕的光,仿佛是纯净的泉水,在流淌一般:“如果她有生命危险,我就更不能出去了!”
玄亦握紧拳头,小爪子,似乎在握住一种虚无的东西。
白宸再这样子下去,两个人的生命都保不住的。
这个笨蛋!性格从来都是如此,表面温柔,性情怡静,骨子里却是相当固执的。
即使是死,对于白宸而言,只要付出是对的,它永远都会坚持下去。
“玄亦,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梨子?”
安德烈的心揪得紧紧的,仿佛是一支要发射的利箭,找不到可以落脚的靶子!
他要救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生命,有时候虽然不堪一击,脆弱万分。(
可是,生命同样可以创造出新的奇迹。
“现在只有千瓣雪莲可以暂时续一段命。只要进入上殿,找到雪莲,就能先保住他俩的性命。可是,上殿不好进!”
时间紧急如流沙,一粒又一粒地从手指缝里往外流失。
“白宸,你真的能坚持下去吗?”
玄亦又问。
“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一直守护下去。守护主人的心愿是我的使命——主人要她活着!”
白宸说完,周身的莹光渐渐黯淡下去,它把仅有的力量扩散到梨子的身体里。
很快的,梨子脸上和身上的黑斑都慢慢地消失了。
白宸完全趴在莲花蕊中,闭上眼,死一般的静寂。
见此,玄亦的心就像压着一座沉重的山。
嘀哒、嘀哒、嘀达……流水深静的声音。
白宸的嘴未动,可是有声音还是传了出来——“玄亦,不用替我担心,我很好。不用劝我,我……答应过主人,就是我死;她也不能死!”
四周又恢复静寂,只有时间像流水漏斗在嘀哒的响。
安德烈别过脸,掐紧拳头,泪水隐流——主人是什么样子的,神兽就是什么样子的。锦洛,你在别的地方,还好吗?
玄亦忽尔觉得时间如光梭,从不为任何人而停留。
而能停留下来的,能经得住时间考验的,只有强大的信念和爱!
没有爱,就无信念。
玄亦望着在不远处攀爬的仙妩,站了起来:“主人走吧,我们上路。去上殿的时刻来临了!”
安德烈的紫眸变得深邃,他弯腰抱起一直昏厥不醒的梨子,她的尸体变得越来越冰冷了,仿佛是一块一敲就会破碎成千万块的寒冰。
他的心在这种生与死的煎熬当中,揪起一团永远也化不开的惆怅。
生则努力,是他的信条。
有生,就要奋斗到底!
仙妩爬过的那条五百米的路,淌满了墨黑的血水。
她的脚趾变得乌黑而瘦弱。
泪水糊了满面,却还是坚持爬下去。
一定很疼吧,她一直在哭;而头顶上的太阳罩也一直在吸收她的能量。
她越顽强,太阳罩就吸得越畅快。
安德烈的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悲凉:“她这么痛苦,一直在哭。而我们却袖手旁观。其实,她也需要别人去帮助啊。”
玄亦沉默。因为它不知道要说什么。
安德烈又问:“进上殿后,你要我们救谁?我们就是拼死也要救的。因为,你现在就是在救我们了。”
仙妩咬紧牙关,掌心抬起,冲着前面的黑暗之镜,发射出一束蓝色的光圈。
可是,下一秒那束能量光圈,就被太阳罩所吸收。
仙妩虚弱得几乎伏地不起,她强忍着脚心处巨大的疼痛和淬毒里的昏眩症,精神虽顽强,身体却也浮虚到不可抑制。
强发出的能量又被太阳罩所吸收了。
仙妩想放声痛哭,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力量再使出来了。
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她好不容易用爬的方式来到了黑暗之镜的前面,却又要把她的希望无情地破灭掉。
可是,当她想放声大哭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泪水从听到那个名字之后,就没有止住过。
咸泪,颗颗淌过她发干苍白的唇瓣。
瑟缩的她,在听到了安德烈的声音之后,沉默了。
她觉得安德烈,肯定会受不了这种打击的,肯定会发疯的。
没有人能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更何况他的妻子还处于生死一线之间。
他怎么能承受得了这种痛苦的折磨?
所以,现在的她还是幸运的。
比起安德烈的亲情双重煎熬,她不知道要幸运多少倍呢。
所以,她沉默后,更加用力地咬破自己的唇瓣,鲜血顿时流溢而出。
她要用自己的血来召唤潜在身体里的另一股力量。
黑暗中的爆发力!
她不要这么认命。
再怎么哭,也无济于事时。
她就不想再哭了!
鲜血,淌下来的同时。
她的幽蓝双瞳变得明亮如黑夜中的夜明珠,鲜红如暴雨之后的彩虹!
她的指甲也跟着变红了。
鲜血一般的红,还变长了,长长的,尖尖的……像一把利箭一样。
湛蓝的短发,也变得犹如火焰在吐舌,艳丽的,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