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叆柏!”扎武放弃了攻击,着陆移步拦在叆柏与老人丘之间:“此你我二人恩怨,何必牵连无辜平民!”
“试试阻止我啊!来啊!”叆柏豁出去了,碎玉飞虹诀专往老人丘上射!扎武百般无奈,只能躬躯弓步扎定脚跟、俯首扬尾咬紧牙关、全身翎羽若孔雀开屏样根根竖起,经脉血髓零力涌动,竭力将星晶甲盾张开至最大—— “轰隆隆隆!!!—— ”光耀坚甲,灼辉宇内,丘墟崩解,湖海涫沸!反射向四面八方的粗大光束横扫一切,犸螣、血媚梨、六大封侯,甚至是高悬中天的雪血龙—— 不约而同张开了星晶甲—— 否则必死无疑!
老人丘上围观的炽霰百姓几乎吓疯。不仅崃峔屯,远近乡镇的人们都来瞧新鲜了,这若是随便一发打中,天知道要死多少人!
“……乡亲们快走!快走哇!—— ”
孛启率部赶到了。此间闹出这么大动静,驻扎附近的寒飑军想不知道都难。一听说是龙兵之间争斗,还是三大皇储、六大封侯、妖后首席侍女这般惹不起的大人物,孛启焉敢怠慢!更别提方圆百千里内炽霰百姓皆有性命之忧了!乡亲们以为回家即安全,孛启可知道县城保不齐都会炸平!寒飑军不是在掩护乡亲们逃跑,而是在组织他们疏散撤离!
“你疯了,二弟!”扎武满腔怒火熊熊中烧,烧得瞳腾绿焱、齿磨银锋。安宁都能看出来他要动真格了!
“—— 对了!这就对了!就是要你这个样子!这样的你才有打败的价值!—— ”唯有势均力敌、倾情忘我的战斗才能令叆柏真正燃起来!“—— 亮出真本事吧大哥!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要你输得心服口服!—— ”
这就是叆柏,寒飑次储,血性男儿。
觊觎已久的首储之位,怎能是大哥施舍与我的剩饭!我要去夺,去抢!凭真功夫真本事夺来抢来的才是我的!这个寒飑大储君之位,我叆柏可以抢,你扎武不能给!
叆柏一边竖直前腿、半蹲半踞,扩张巨口、绷紧嚼肌,分秒无休地狂射光束,俨然一座威风凛凛的炮台;另一边拉满股、腓、趾全部肌肉,眼看蓄势就绪,头、颈、脊背突然一压,后腿猛蹬地面、刨石纷飞,炸声巨响砰然如怒!这头上吨重长尾白熊般凶煞怪兽高高跃入半空,掌指利爪齐齐弹出,犹如两排愕魂慑魄的钩钜!碎玉飞虹诀并未停止,刹那变成零距离直射!——
—— 碎玉飞虹诀射程极遥,百千里外堪移峰峦,叆柏拉近短短十数步能有何增益?当然有!贴至近前才好中和星晶甲!那星晶甲乃龙兵零力外溢凝炼生成,与太阳等诸恒星同一样物质,宛如星辰之结晶,是故名曰“星晶甲”。此甲进可以攻,无往不利,崩山煮海、焚天燃地易如反掌;退可以守,坚无可破,唯龙兵同类能凭藉零力使之“中和”——
但能否中和,终究要视双方零力强弱!叆柏同时挟碎玉飞虹诀及星晶甲硬碰扎武,两厢对撞,万条霓虹绚霞迸溅烂舞,各色震波激电轰鸣爆响,在空气中清晰勾勒出一对明亮烁闪的半球形“盾面”!叆柏的碎玉飞虹诀统统射在上面,一道道光束折射、反射、散射开来,恍如一朵朵火锻焰琢的妖葩神瑛杂叠绽放,充盈宇内,将那对“盾面”刻划得益加耀目!—— 然而扎武的星晶甲依然完整无隙,叆柏没能中和它!
兽族肉搏无敌,龙族零力无双。扎武星晶甲上次被破全因不曾提防叆柏扑来,这回有了防备,哪能再遭中和!仍是硬碰硬!只能是硬碰硬!
强光。爆炸。烈火。浓烟。
沸蒸的海。
流淌的石。
桦树湾,扎武与安宁初次邂逅之地,已化作熔融白炽的地狱。
扎武余光瞟向自己身后,瞟向老人丘上、寒飑治安兵掩护下哭号逃散的炽霰百姓。
他又望向安宁,却被闪烁跳动的盾面与交织迭错的爆光炸焰阻隔,看不清她安全与否,只知血媚梨、犸螣与六大封侯处为星晶甲掩蔽,已成劫火天下、熔岩海内几座孤岛;其中封云印之甲盾,更犹如屹立海中的傲然孤峰。
……只能寄望于血媚梨大发慈悲了么……
正走神间的扎武突然两眼一黑—— 不对!远不止“两眼一黑”那么简单!—— 全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黑暗,只有黑暗,只剩下黑暗,完美无瑕的黑暗!完全取代了乾坤世界、所有一切!碎玉飞虹诀和星晶甲也一并不见!——
……
目无可视。
耳无可闻。
鼻无可嗅。
口无可尝。
触无可觉。
……
视。听。嗅。味。触……不止五感,而是所有知觉—— 扎武所有的知觉都消失了。甚至,连意识也在逐渐麻痹、堕入深渊。
……
……空洞……
……
……虚无……
……
……什么都感觉不到……
……什么都没有……
……万事……万物……所有一切……
……荡然无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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