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他!!!快走!!!”
看穿逄鸾行动的豢龙烈山边跑边喊。逄鸾没有理他。她什么表情都没有,什么都没说,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当即原地转身奔向羌原,誵巯失在灼灼电光与滚滚浓烟里?
没办法了。
豢龙烈山与巨影已近在咫尺。他没工夫顾及属下的状况,只看见铖铩跑得最快、第一个冲进了前方那座雷火煅烧下的“殿宇”—— 它确是一座大殿,高可百余米,底部是立柱回廊,向上是层叠出挑的斗拱结构,下窄上阔,整殿宛如一只巨大的方尊,巍峨雄踞于茫茫乱石滩上,正门阶台二三十米,四面八方一片虚空、电爪漫爬,衬托得它既宏伟又渺小。眼看要安全了,烈山顶上却突现一道柱状巨雷,“缓慢”地、笔直地镇压向他!
“……主公……主公快……”
烈山隐约听见铖铩叫破喉咙似的大喊,却被雷声盖过。铖铩忠心耿耿,但也只是喊,哪敢回来救他!司幽人设下的雷霆阵,一遭吓破英雄胆,何人敢来闯二遭?
还好烈山命不该绝。那道降柱样子的“慢雷”看着瘆人,却未能将他烤熟。烈山拖着火烟狂奔入大殿檐底、手脚并用地往多棱柱拼成的台阶上连滚带爬,一直到了铖铩跟前才趴倒在那儿呼哧粗喘。在他后边,闵天河、索明岚、葆霖、陈方四个陆续脱险;老将仉飒腿脚慢些,但也平安到站。七人均无大碍,唯须发直竖、手脸发黑、衣物焦糊,兵刃上还挂着蓝火,模样一个比一个滑稽,可谁也笑不出来。
逄鸾和羌原没到?
“……死了吧?”闵天河支吾道。
打脸似的,闵天河话音未落,大家便看见逄鸾与羌原的身影从一团烟雾中突出e甜娇赡芘ち缩祝一瘸一拐拖着跑;羌原更惨,衣物炭化大半,脸上、额上好些水泡,神智都不清了,一个劲儿咳嗽、喊胡话—— 那逄鸾真不愧是万夫难挡的悍妇,自己崴了脚还能架着个大男人窜这么快!
没喝呼别人,烈山自己跑下台阶接应他俩。众人七手八脚把羌原抬上蘵ゼ本龋却发现他受伤不重,主要是震懵了,兼身上、头上烧伤几碿迷迷糊糊满口唤疼?
铖铩舒口气,站起身抹着脸上的脏汗:“真命大。”
“这阵本就不是挡人的。”烈山一屁股坐到台面上,两只手死死地抓紧书袋,从头到脚抖个没完:“否则咱们早死了。”
所有惊雷骇电,皆止步斗拱之外,咫尺天涯,对他们秋毫无犯。好容易在海上歇过来的力气,这回全倒出去了。大家救回羌原,一面坐地喘歇收拾,一面打量这座大殿v患它恍若大理石琢成,洁白闪光,分外壮丽,像似傲立漆黑地狱的天宫神庭,与阎界的氛围格格不入;棱柱阶蘟赤金双楹,青玉高槛,正门前两尊饕餮纹大鼎袅升紫气,殿内鬼火死光自柱廊里射出,化作一条条寒气逼人的素练;仰望上去,檐飞鬼头,瓦迭聻脑,辉辉灼灼,层层斗拱犹如万叠彩霞、千段红雾飘飘隐隐堆积而成,殿额匾牌阴刻大字,与入冥石门上的某些极像,凡人辨识不得?
“……幽核宫,卷魂殿……”烈山望着牌匾念道,“……‘雷公印’所在。那雷公印即是司幽人设下的封印,亦是此地雷霆之源。”
葆霖走到阶台一角,望望殿后:“四方皆是雷霆阵,也要如此闯出去么?”
烈山摆摆手:“不必。出路在下面,殿内应有地穴入口。”
“主公真是无所不知啊。”逐个检视着袋内陶瓶的陈方笑笑说。
“哪里。只是随师尊学过一些,未曾尽忘。”烈山取出随身干粮:“前路尚远,我等在此少歇几时再走。”
横竖走不动了,爽性歇够了再说。豢龙烈山又累又饿,顾不上多考虑,狼吞虎咽掉一天份的食物、饮水,倒头便睡,全不在乎密集贯耳的隆隆巨雷。主公一倒,属下皆倒。早已精力、体力双透支的他们活像散了架的发烛人儿,各自挺尸打鼾不提;逄鸾硬挺着照料了羌原一会儿,终于也连打哈欠睡倒了?
入冥以来空前的危险正在悄然迫近。
九人逐数入梦,连个值守的都没,全未察觉。欢迎关注信公众号(wap_),《七姝梦》随时随地轻松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