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卿荷发现,唐宫变得乌烟瘴气起来,温吞性子的唐后,一反常态,变得刻薄,多疑,尖锐,一针见血,宫苑里有颜色身段的宫娥都成了惊弓之鸟。
卿荷不解,唐后对着自已亲姑娘,期期艾艾吐露了实情,起因于她做了一个恶梦。
卿荷目瞪口呆,她的母后哎,不过做了个父皇鱼肉小宫女的梦,就成了这副德性,那自古的正宫娘娘们还能活么,掌握无数人富贵存亡的唐帝,当年以俊容fēng_liú驰名于吴地的徐二郎,尽管蓄髭鬓霜,眼角出现了深深鱼尾,仍是清隽貌美风韵犹存,想他的姑娘仍旧是前扑后继的,母后成日似小姑娘般疑神疑鬼,不怕惹火了父皇吗,别看父皇平素不愠不火的,其实心肠狠着呢,她是直到臀上的疤星罗密布才认识这一点,她难得的随着卿芳规劝着母后。
可她每隔一两天入宫,却总是看到我行我素的唐后,和冷脸微斥却无限纵容的唐帝。
腊八那天,传来噩耗,唐后骤然昏迷,陷入了不明原因的昏睡中,在唐帝愈来愈乌云密布的黑脸之下,御医们几度会诊,都是束手无策,惶惶不安,唐宫终日被一团看不见的阴霾笼罩着。
这时,那些个杨氏宗室,蛰伏日久不甘寂寞,终于联合了地方上一部分将领,发檄文,举兵勤王声讨篡逆的唐帝。
卿荷想,父皇不知出于哪种考虑,居然没有进行谋朝篡位的最后一步,暗中差人把让皇杨溥谋杀于府邸,这个隐患,终是不可避免的引发了战争。
由于起兵的不止一处,唐帝分兵数路,不但派出了他能征惯战的心腹将领,连当年在军中表现优异的驸马也充数当了一路招讨使,领了三万大军征讨西边的武昌节度使柳言忠。
听闻这个消息,她勿勿去了唐宫,她要求换将的请求被痛快的驳回,只是唐帝最后一句,她震惊无比,驸马竟是自动请缨的。
她欲言又止,只是依依不舍的。
别后,她依着驸马所言搬回了公主府,驸马让她在公主府侯着,说他有重礼要送于她。
三日之后,她看到了重礼震憾了,一个美少年,身材健美面如冠玉,容止风度仿若芝兰,比那日在兰草院里见到的魁首都要更上一层。
“驸马,让你服侍我?生下孩子记到他名下?”
那少年颔首,他也是良家公子,自幼饱读诗书,只是在乱世之中家破人亡,又遭仇家追截,走头无路经人引见才投奔了李府门下做食客,只是万万没想,小李大人会给他指了这样一条路,身为驸马的作这种提议,他还是有顾虑的,何况大丈夫岂能托身于妇人,便是美誉满天下的盛唐公主,也不可夺其志,他委婉回绝后,那小李大人是个城府深沉的,玉面含威唇角蕴笑,也看不出是哪种情绪。
而后来他对盛唐惊鸿一瞥间魂飞天外,始知世上有钟情,他辗转难寐,厚颜又求见了小李大人,那小李大人这次的情绪他看出来了,那是恨不得宰了他的,那一瞬间冰冷锋利的锐气摧面割来,磅礴霸道势不可挡,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自是吓得胆战心惊,但并不后悔,可不知为何,李驸马还是硬生生忍了没杀他,并让他如愿以偿。
卿荷想,这样的美事从天而降,她应该是乐不可支的,早早的吩咐宫女们扫榻铺床,迫不及等的共入罗帷与新人吹箫引凤,一逞兽~欲,可怜见了自已这么多年不可见人的暗昧暇思,可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如千军万马的践踏着,翻来覆去的,只是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让那少年先下去,就绞着脑汁,终于灵光一闪,她曾跟驸马半开玩笑,说是有召一日,他若有了外心,公平起见,是不是她就可以私底下养面首了,驸马很痛快的应道,那时他就主动给公主奉上面首供她享用。
突然这么大方,只有这个原因。
她差人去查,果然查到了李延墨前些日子在外面杨柳巷置了外宅,她虽是从不过问驸马的私产,可成婚后不久,驸马便把他名下的私宅田产店铺之类的都交与了她经管,都是专门的管事,她也不用太费心,不过每月也得抽出几天来查帐,她曾想过这是驸马在消耗她的精力,但对于他的毫不保留也动容的。
这个宅子没添在帐册上,没鬼都怪了的。
她领着一群太监宫女,气势汹汹的杀上了门,见了面,那女子伏跪在地上,她有点楞神,一头云密丰丽的秀发长及脚踝,合体的襦衣裹着她纤曲合度的身段,翠眉如黛,水汪汪的大眼勾魂摄魄含情脉脉,尖尖的下巴,这是个稀少的美人,当然不及她的容光慑人,可是却是个秀色可餐的尤物,令男人们趋之若鹜的那种。
“奴家叫黄莺。”
卿荷想,这声音是真如黄莺出谷,又软又娇,那个时侯想必更是让人神魂颠倒,不由得一阵阵发恼又浮现了驸马抱着她燕~好的景象,更是炉火中烧,有股抓花了她娇媚面容扭断她脖子的冲动,只是耳边听到了驸马的轻笑公主也小气至此?那嘲弄磁性又带着丝丝清冷的嗓音,蓦地冒出来,跟真的似的,教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出得门来,又是一阵的清凉,这隆冬时侯,本应是天落大雪的,怎么竟是下了雨的,如夏雨般的淅淅沥沥,她措手不及,这场降雨浇得她生了一场大病。
卿荷活了十余年,生病的次数不超过五个指头,这次一病就是十余天,是极为稀少的。
公主府的人都发现,盛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