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婢女伺候着洗漱,神色不佳,坐在屋子里的暖炕上,背后倚靠着镏金福寿图案的软垫,此时受她器重的宁嬷嬷正端着热茶放在矮几上:“老夫人,将军老爷来了!”
老夫人慢慢的睁开双眸,坐了起来:“让他进来吧”
“是,老夫人!”
宁嬷嬷将赫连坤请进来,赫连坤见老夫人脸色难看,担忧的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请大夫,现在盛京城内哪里还有什么像样的大夫,堂堂将军府,竟然还要外人施舍一个大夫,哼!”
老夫人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听到赫连坤提及大夫二字便没来由的开始发火。
赫连坤对于昨日之事,虽然说不尽详细,但是也有所闻。
“母亲不必生气,为了赫连箐生气不值得,昨日之事儿子已经知道了,柳氏服毒自尽,茜儿又正好撞见,她既然疯癫了,留在将军府也是无用,赫连箐带走只不过是带走一个麻烦罢了,母亲千万别为这件事情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动作一动,自然是不能对赫连坤说昨日是她逼死了柳姨娘逼疯了赫连茜。
既然赫连坤知道的真相如此,那她便也不再解释,随即点点头道:“我也知道,赫连茜现在身败名裂,又是这样一个不成器的样子,留在将军府委实不妥,但就算她再怎么不好,也终究是将军府的人,将军府难道还请不起一个像样的大夫给她瞧病?赫连茜那个贱人分明就是来气我的!你那日为何……”
老夫人瞪视了一眼赫连坤,挥挥手令宁嬷嬷等待着众婢女退下。
屋内只剩下母子二人,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得道:“你啊你啊,若不是你心慈手软,如今这个喧人那里还敢跑来将军府叫嚣,她对我毫无礼数,说是来送礼给我,走的时候只带走了赫连茜和柳氏那对贱母女,也未曾提及礼物之事,她哪里是来送礼,是借机来将军府羞辱与你我三国好孩子!”
赫连坤皱着眉头,脸色异常难看,双眸冷凝:“母亲,儿子确实按照母亲所说,在她大婚之日将食物内搀和了你交给儿子的那瓶东西,可是……谁知道她却一点事都没有,是不是母亲搞错了?!”
“什么?你做了?!那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也不会搞错,如果说你做了可是如今她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只能说明一件事!”
老夫人抬头与赫连坤对视,两个人心下了然。
“她知道了!”
“没错,这个贱人肯定是知道了,所以才躲过一劫,这样看来她三番两次来将军府,一定是为了报复,从今日起,但凡她来将军府一律不放她进门!听清楚了吗,我们一定要尽快的解决掉她,留下她,实在是一个心腹大患!”
老夫人分析的字字真理,赫连坤听得连连点头:“是,母亲,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尽快解决好,母亲好好歇着吧,千万不可太过劳累!”
“坤儿啊,母亲就你一个儿子,你一定要争气,云儿怎么样了,他这次虽然做错了事情,但是他毕竟是府中唯一的男丁,现在暂且只能留着他,依我看,再给你找几房侍妾,多生几个才是正理!”
“母亲,我这么大岁数了……”
“什么岁数大了,这事母亲给你做主了,挑几个水灵好生养,我园内的莺歌就不错,从今日起就是你房里的人了,你可一定要给我争点气!”
“是,母亲!”
……
墨王府内!
北堂墨夜今日又进宫探望圣皇与皇后,圣皇却称身体不适没有接见他。
北堂墨夜转而去了椒房殿,皇后自从那夜起便一直惶惶不安,整日神神叨叨,大白天椒房殿内点着烛火,灯火通明,烟熏缭绕。
皇后躲在床榻上,厚厚的幔帐被放下,她自己躲在里面抱着手里的枕头念念叨叨,神色恍惚,听到人说话便精神紧张,尖叫连连。
叫嚷着有鬼有鬼,就连昔日最看重的儿子,也不敢让其近身。
北堂墨夜身心疲惫,派人查出,当日皇后犯病之时,宫中只有璟王与璟王妃出现过,而且见皇后疯的厉害,那言嬷嬷抗不下,早就对墨王招供,是皇后提前派人撞鬼去吓唬璟王与璟王妃。
结果反倒被鬼吓倒的人变成了皇后自己。
这样反复推敲,北堂墨夜不难发现,皇后撞鬼之事,与璟王府脱不了关系。
难道说,真的是北堂文璟与赫连箐所为?
箐儿她怎么能这样做!
想起当日他们二人一同游山玩水,打算厮守一生,隐居避世,那是何等的逍遥。
却不想,只是一念之差,两个人最终没能走在一起。
他不是不怨恨母后,可是那毕竟是他的生母,他也做不到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幸福将母后一个人抛弃在那冰冷的宫中。
于是,他妥协了,他回来了,他以为他总能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可以不丢弃他的江山他的抱负,又能和自己心爱之人相守一处。
却不想到,还没等到他想好,那人已经不再是他的,已经成为了他人妇。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啊摄政王,来种菊花!
璟王,北堂文璟,这个他一直没有放在眼里的废物,不仅抢走了他的箐儿,而且还试图想要夺走属于他的皇位,这个人狡诈多端,他竟然被他骗了这么多年,不,应该说全天下之人都被他骗了!
撞鬼吓唬皇后之事,是北堂文璟做的,还是说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