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他甚至不需要再去验阿虞和连湛的dna。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一刻,他像是被判了死刑。
灵魂深处传来破碎的声,震耳欲聋,眼前的场景都变得目眩了。
“阁下——”程慕欲言又止,起初听到阁下要自己去验皇太子和夫人的dna,他也是一怔,很不是明白。
当看到dna检验报告,确认百分之百不是亲子关系时,他也怔住了。
谁能想到会是这样,他心里更加的疑惑的是皇太子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
“立刻去查当初为柳若兰做人工受孕的医生,护士,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连默的声音伴随着腥血味缓缓而出,:“还有——”
声音倏然顿住,眸底的痛楚迅速划过。
“还有什么?”程下。
“没有了,立刻去查。”他不能让程慕去查阿虞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取走了卵子,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程慕鞠躬转身离开,刚刚关上书房的门,只听到里面传来闷闷的破碎声。
下意识的转身握住冰冷的金属,想到什么,手指僵住了。
阁下不会无缘无故的失控,除非是和姬夜熔有关。
难道皇太子的身世,是和姬夜熔有关系?
程慕临走时通知颜惜在书房门口候着,带着药箱,阁下有这个需要。
起初颜惜不明白他的是什么意思,等到佣人通报姬夜熔醒了,连默让人进来,颜惜这才明白程慕的话。
满书房的狼藉,一切都是破碎的,连默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颜惜走到他身后一看,眼神立刻沉了。
只见他浅色的病服大片被红色侵湿,湿濡的贴在他的后背上,轮椅上也在所难免,满屋子的腥血味,充满杀戮。
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被崩开了,需要清理血迹,重新缝合奸雄天下。
颜惜说:“没有麻药,这样缝合会很痛。”
连默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当颜惜缝合伤口时他的身体一直紧绷,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来。
当伤口缝合好时,他整个人就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湿哒哒的;脸色苍白的与纸无异。
擦拭完额头的汗水,佯装无事的去往房间看姬夜熔。
姬夜熔醒来,烧好像有些退了,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让许尽过来一趟。
许尽站在*边,姬夜熔将他来之前就已经写好的纸递给他,“我要你在一个星期之内查清楚。”
许尽明白她的意思,接过折叠到的纸放进口袋里。
“这件事,暂时不要其他人知道。”姬夜熔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补充了一句。
“队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去。”许尽言辞笃定。
姬夜熔挥手让他离开,许尽转身欲走,眼眸猝不及防的撞向了不知道何时在门口的连默。
“阁下。”许尽鞠躬行礼。
连默看都没看他一眼,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姬夜熔,唯有关切,还有被压抑住的...痛楚。
许尽离开,颜惜也很识趣的离开,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与伤人的沉默。
两两相望,眸色黯淡,说不出的伤,无法言语的痛,日子一天比一天绝望而漫长。
连默暗暗吞咽,忍住伤口的痛,率先出声,关心她,“烧退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姬夜熔寂静如死的眼眸与他对视,沉默良久,不答反问,“当初你若知道连湛是连城的孩子,还会逼我吗?”
连默眸色深了,他不喜欢从她的嘴里听到连城的名字。
“阿虞……”他深邃的眸光没有在旁人面前的犀利与强势的压迫,流转的光是无奈,也是深情,“我从来都没有碰过柳若兰!”
是自己看错了?
否则怎么会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深情?
是自己听错了?
否则怎么会听到他说从未碰过柳若兰?
姬夜熔不可置信的摇头,她不相信他的话。
“阿虞,正因为我知道连湛是连城的,才不得不逼着你去,可我不知道当时你有了我的孩子,若是知道……”连默喑哑的声音顿了顿,凝视着她的眼眸里有着坚定不移,“即便是下地狱,我也不会让你和我们的孩子离开一步。”
姬夜熔的心湖一震,波澜四起。苍白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勾,露出疑似嘲弄的弧度,“云璎珞,柳若兰,甚至是你,你们每个人都在算计,可到头来却都白算计了一场。而我,从未想过要算计谁,最后却是被算计得最惨烈的那个……”
连默沉默,心倏然揪起,宛如碾压的疼。
他知道,都知道。她是被算计的,被算计去换解药,被算计的和连城有一个孩子,最终被算计的亲手杀了那个孩子。
理智在告诉自己,她很痛,这一切都不能怪她,可是感性一想到她和连城有过一个孩子,那种锥心刺骨的疼,难以忍受如果毁灭。
可是他不能在阿虞的面前表露分毫,甚至不能提到一个字。
她已经这般的痛不欲生,自己不能在她的伤口上撒盐,阿虞能对他残忍,他却不能再对阿虞残忍,因为不忍,也舍不得。
“我要见云璎珞。”姬夜熔垂下眼帘,薄唇轻启,声音绝然,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只是说一声罢了。
连默说他从来都没有碰过柳若兰,云璎珞应该是想要柳若兰怀上连城的孩子,可是连城已经死了,柳若兰这一胎怎么来的再也没有人比云璎珞清楚了。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