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庄到访时,看到她孤独的背影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手指高脚杯,微醺的饮着红如血浆的液体。
“璎珞,别喝了。”慕容庄夺走她手中的酒杯,黑沉的眼眸里铺满了心疼。
云的眼神瞧着他好半天,似乎认出他是谁,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庄,你这些年快乐过吗?”
慕容庄沉默,还没回答便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我不快乐,自从嫁给连臻后我就再也没有快乐过。他不爱我时,我不快乐,他恨我时我更不快乐,他死的时候,我也没有快乐。我以为最终赢了的人是我,可是今天我才发现这一路走来我撑的太辛苦,走着,走着,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慕容庄沉着嗓音道,这些年自己不离开的原因,不就是舍不得让她一个人。
云璎珞迷离的眸光凝视他良久,眸底泛起丝丝泪光,声音几乎哽咽道:“你真傻……”
像她这样内心充满仇恨的人,早已不值得任何守护了,他却白白等了她一生。
“你又何尝不是。”慕容庄无奈的摇头,眼睁睁的看着她因为恨而和连臻纠缠一生,越来越痛,他在旁边看着都觉得无力。
“傻!我们都傻,总以为能算计好一切,以为能控制好一切,结果被别人算计了却不知道……”
慕容庄皱眉,总觉得今晚的云璎珞有些不对劲,“璎珞,你到底怎么了?”
“柳若兰的卵子被人掉包了!”洁白的贝齿紧紧的咬着唇瓣,直接咬破,血珠沁出,在慕容庄眼底浮起疑惑时,自嘲道:“换成了姬夜熔的卵子,连湛的生母是我最痛恨的姬夜熔!”
慕容庄愕然了,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难怪,难怪她会这般的失魂落魄,绝望至极。
云璎珞终究忍不住泪如潮涌,也只有在他的面前,她的软弱和狼狈之态才会展露出来。
慕容庄看着她的眼泪,犹豫的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方盘旋良久,最终轻轻的搂住她,拍拍她的肩膀。
哭吧,哭吧,哭出来也许会舒服一些秋叶原之魔鬼经纪人。
云璎珞靠在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连默的伤势未愈,留在夜园休养,需要他处理的文件,程慕都是直接送过来,连默过目,没什么问题,姬夜熔代替他签字。
早餐后,姬夜熔接到一通电话,眸光倏然一紧,对着手机冷冷道:“你先回去。”
连默察觉她的神色变化,眸光轻柔的投向她。
姬夜熔放在桌面上的手紧紧握着手机,沉默片刻后,咬着唇瓣道:“那个人死了。”
叶愁生带着那个人上飞机,在飞机上女人要上洗手间,叶愁生不好跟着她进洗手间,没想到就是这样而出事了。
女人死了,是自杀的。
连默敛眉,握住她冰冷的手,安慰道:“总会有线索的。”
姬夜熔没有接话,清冽的眼眸盯着他清俊的容颜许久,忽而问道:“你也相信不是她做的。”
这个“她”是谁,浅显易见。
连默不可否置的勾唇道:“她不会拿连湛的命冒险。”
云璎珞是恨姬夜熔,恨不得亲手杀了姬夜熔,但她是绝对舍不得拿连湛的命来冒这个险!
因为连湛是她最心爱的儿子的生命延续!
姬夜熔垂眸,没有将手从他的掌心抽离,心里喃喃:原来他想的和自己一样!
暗地里的人怕是知道叶愁生已经查到那个女人的下落,为了不暴露自己,将那个女人抛出来,指使她将罪名推到云璎珞的身上。
以自己和云璎珞之间的恩恩怨怨,冲动之下杀了云璎珞也并无可能,而且以云璎珞对自己的憎恨,即便是被误解也绝对不会为自己辩解,这般看来两个人之间的仇恨足以恨不得将对方杀死。
纵然诬赖云璎珞不成也没关系,那个人早就想好让那个女人死,派人杀了钟医生,所有的线索也就断了。
此人的城府和手段只怕远在她和连默之上,可是他们身边究竟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这一点姬夜熔始终想不透。
起初她怀疑是霍渊,可连湛死的那天,她就知道不是霍渊,霍渊不会利用自己最心爱的妹妹,而且那天在场的人那么多,最先去夺走云璎珞手里的枪的人正是霍渊。
如果是他,他大可不必这样做,任由云璎珞再对自己开枪,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
连默见她一直低眸,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出声将她拉出了思绪,“别想了,总会查出来的。”
姬夜熔抬眸迎上他,想到什么,淡淡道:“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连默本能的问道。
“见一个朋友。”姬夜熔回答的很自然。
连默没有阻止她,点头:“让拾欢和宋遥陪你,早点回来。”
姬夜熔点头,转身上楼去换衣服。
连默嘴角含笑,目送她的背影上楼,直到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嘴角的弧度瞬间淡去,他打了一通电话,“陈速,你跟着阿虞极品全能学生!”
陈速是陈叙的儿子,在姬夜熔不在的四年,他将陈速从军部调到身边为之所用,与程慕一文一武,算是他的左膀右臂。
因为连默将她那些深色的衣服都换了,姬夜熔只在衣柜里挑到一件刺绣长裙,下楼时手里多了一个袋子。
连默是一个情绪管理高手,早已猜测到她出去可能是和西装有关系,但表面却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