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嫂这话一出,顿时人群中就炸开锅了。
你这帮忙就帮忙啊,怎么收着收着粮食都没了呢?
只要随便用脚趾头一想,他们也就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了,这明显是让这帮以亲戚名义的人给盗走了。
“没想到啊,帮忙原来都是骗人的,就是想偷人家的粮食。”
“是啊,阿衍家都不容易了,身体又生病,粮食也没多少,这被偷完了,是要这亲侄子的命吗?”
“这老大老三家的真是缺德啊,净干这些事情,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唉,谁家搭上他们都要倒霉了。”
“心眼太坏了。”
……
周遭人的谴责就像一把把利剑的朝着顾氏和三叔而来,流言蜚语最是可怕,可以杀人于无形。
沈家湾是方圆几十里最大的村庄,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们的名声可都要毁了,人要面树要皮,他们不要脸也是私底下的,这如今摆面上可就不好看了。
“是不是被大伯娘和三叔拿回家去保管去了?”陈苏嘴角带着笑,看起来天真无邪,好似真不知道这粮食是被这亲戚偷了。
顾氏看着陈苏那眼神,感觉自己就被紧紧的吸住那样,她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居然只会点头。
她知道,如果她反驳的话,那就坐实了自己偷粮食的事情。
“是啊,是啊,大伯娘是看你家这也没个好的地方放,就放到我家那里去了。”
这说假话的本事可真是厉害啊,外头的人指指点点,当然知道顾氏没那么好心帮忙放好,偷盗才是真的吧?
顾氏也是那个纠结,没想到还有一个阿桂嫂在作证,这要是拿村长面前去说,肯定是她不对了,咬着银牙,她恶狠狠的看着阿桂嫂,心道你哪天落我手里定要你好看。
“其实大伯娘也不必这么麻烦,不过既然都到你家了,就当是侄媳妇孝敬你和大伯的,就不拿回来了,毕竟这些年,我们家也多得了大伯和大伯娘的帮助,就算你不拿,我都是要送一些给你们的。”
众人一听,倒吸一口冷气,这至少有两石啊,就这么白白送给这些极品亲戚了?等官府来收税,剩下那点米粮恐怕不够缴税呢。
他们都觉得陈苏是疯了才会这么做,赋税那么重,若能全部留住自个儿还能紧巴巴的过日子,可要是给了别人,那就是别人的了,不可能因为你三亩地剩这点就不用缴那么多税。
顾氏听到也是一惊,随后便是喜,没想到这陈苏也是知道斗不过她,所以乖乖把粮食送给她,这是以另一种方式贿赂她,意思让她别再来了?
顾氏心里头得意着,至于关于以后会不会还来打秋风,她表示有待观察。
而后,陈苏看向沈大正这个三叔,也同样的语气问道:“想必刚才三叔为了保管我们家的粮食,也拿了些到你家了吧?”
“我……”
“同样的,也不用归还回来,是侄媳妇孝敬三叔的。”
周围的人都觉得陈苏是完全疯了,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啊?这般一来,可就什么都没了,到时候缴税的时候可有她哭的时候了。
只有在房檐边站着的沈衍,以一种相信坚定的眼神在看着陈苏。
“那,那三叔就收下了。”沈大正高兴说道,虽然不能拿点什么银子之类的,好歹也有粮食不是?
想到大嫂家比自个儿多的多的粮食,沈大正又有些怨念了,狠狠的瞪着大嫂,恨不得她把粮食吐出来。
陈苏看着门口的方向,吐出一口浊气,又道:“好了,说了粮食的事情,那我们来说说其他事情。”
登时,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丫头,究竟是吃了什么东西,怎么说话一下一下的。
正这时,二诚哥带着村长走了进来。
村长一早上去了隔壁村找村长说关于两村共同道路的修整的问题,那路两村的人都要走,平日的牛车运东西也要从那过,修好了对两村都好。
结果刚到村头,便被人急急忙忙的请了去,说要去老铁老二家去看看。
见村长来了,陈苏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大伯娘,三叔,我和阿衍身为晚辈,孝敬你们是应该的,那点粮食到了你们家就当我们孝敬你们的,可是有道是,不问自取便是偷,爹以前教我们,主人家没同意的东西就不能拿走,即便是你好心的,你们把我们家的粮食直接运到你们家的时候,可想过同我们商量过了同意了再运过去?”
“我……”顾氏一愣。
沈大正也是一怔。
这陈苏平日里木讷的要死,胆子也小,怎么还能文绉绉的说上两句文人的话呢?
这谁不明白啊,根本就不是帮忙好吗?只是想偷东西回去,之前好像已经发生过一次了,看看那陈苏额头那个伤疤都还在呢,就是被这顾氏带着弟媳来闹的。
人群中,嘀嘀咕咕的,一下子什么话都说出来了,村长就这么站在门口,听着这些人说。
“我素来敬重你们二位,知道你们是我的长辈,所以我身为晚辈觉得该要孝敬你们,这点粮食给了你们也不过分,是吧?可你们每一次都跑来我家,说要帮忙,结果可能人太多,所以弄的更糟了。”说着说着,陈苏抹了一把泪水,居然哭了。
陈苏这一哭就乱了戏码了,全部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紧接着,她又说道:“不过没关系,你们是我们的长辈,我不能苛责你们,你们毕竟是好心的,只是不小心把事情弄的更不好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