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说出来,在云寒眼中,却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他毕竟年少,虽痴迷于武道,有着坚定的信念,不过在人情世故、阅历方面,没有太多的经历与经验。尤其是朝中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至于士族、贵族间,到底有什么矛盾,矛盾到了什么层次,更是一无所知。因此,云鸿说的这些话,对于云寒来说,极难理解。
“云寒,有些事情,你现在不能理解,但不代表不存在!”
“你的武道天赋卓绝,这是我云府的幸事。既然你有这样的天赋,就应该将其发挥出来,将来,如果考中武举,或者是加入终南、王屋两脉,这都能壮大我云府实力,改变云府现在的地位。现在,云府就好似海中孤岛,孤立无援,你一定要努力,改变这种局面,而不是为了点毛皮小利,整天和我斗气,你知道吗?如今,我接管了云家,并不是为了和你斗气,更不是为难、排挤姨娘,我的目的是重振云家!你若是能理解我的苦心,就将心思用在武道修炼上,为明年的考核做好准备。”云鸿温和的说着,这和他充满冷意的言辞略有矛盾。
正因如此,才能让冲动中的云寒安静下来,静心思考。
“云寒,说实话,我根本无心与你争什么。若日后,云家稳定下来,我大可将云州侯的爵位禅让给你,不过,绝不是现在!因为现在的你,做事不用头脑,不分轻重,难以接受大任!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你若是明白我的苦心最好,若是你不识大体,我也不建议大义灭亲,你修炼魔功,若我告之父亲,父亲一定将你打死!到时候,休怪我不念兄弟情义!”
说着,云鸿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他,又似乎是在点醒他。
云寒转过头,看着云鸿,虽然神色还是那般的冰冷,但却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从云鸿的元神看来,云寒周身的血气已在消散。云寒再怎么无情,但毕竟是血肉之躯,他和云鸿一样,都是云家的子孙。云家的存亡,直接关系到他们的未来。不管云鸿这话是真是假,事关重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云鸿的这番好言相劝,也让云寒心服口服。
如今云鸿的实力在他之上,就算有什么不服,也只好忍着。
“看来你是明白了。”
云鸿运起元神境界,配合浩然正气说出这一句话。虽然只有短短七字,但语气清冷,发人深省,仿佛是用刀刻在骨骼中,给人一种叩击心弦的感觉。
云寒被这般质问,眼眸中的杀意总算散去。
这一刻,他似乎失去了和云鸿叫板的勇气。无论是名分,还是大义,甚至武道实力,他都处于一个极其被动的位置。他意识到,与云鸿争夺爵位,争夺权力,他完全没有资格!
云鸿见他内心纠结,也不想在多说什么,关乎信念问题,只能靠他自己思索、领悟、反省。话说的如此明白,如果他真的一根筋,说再多也没用。云鸿转过身子,拂袖离去。
偶见皓月高悬,才知这一场比斗,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
此时此刻,西斜的落日已完全散去,明月东升,光照万里。因为战斗的激荡,云鸿扎好的头发已然全部散开,飞舞之间,仿佛燃烧的烈焰,灵动而激扬。素洁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天风从四面飒然吹来,长发飘逸,轻拂于淡月流风,青衫磊落,丝带飘摇,回想适才的胜利,不觉让人生出一种“高处清寒”的洒脱。
“若无清风拂夜月,岂来流云演虚空?”
正吟着诗句,忽见远方火光跳动,熙熙攘攘,竟是一大群人朝这边赶来。
等走近了,才看到为首之人,是静萱、云清月、管雯三人。不过,在此三人的后边,还有一个他很不愿意见到的人——高芹!
原来云鸿、云寒离开后,静萱生怕云鸿出事,赶忙去找云清月和管雯。正巧云清月与管雯去了京城庙会,日落方才回来。静萱与她们说了此事,云清月显得很轻松,说云鸿突破养气境,如此武道境界,面对云寒,何以为惧?在河神帮,静萱与云鸿元神交合,深知云鸿的实力,而河神帮、水师府之斗,这么大的事都被云鸿解决了,对付云寒,应该绰绰有余。
因此,云清月提议,这场跨级比斗,云寒几乎没有胜算,不如静观其变,将计就计。既然云寒想为难云鸿,不如去通知高芹,让她亲眼见证云寒落败,如此,定能给她当头棒喝!
果不其然,高芹听到这事后,心中大喜。
本想着来看笑话,顺便做些“面子工程”。但此刻,远见云寒靠着墙壁,衣不蔽体,头破血流,顿时惊呆了。而云鸿一袭青衣,虽只有背影,但屹立在风中,双手背负,青丝飘摇,微步凌波,神态飘渺,似昆山美玉,如世外仙人。见到这一幕,高芹的心情极为复杂。
“这是怎么回事?”高芹心中大恸。
“难道寒儿落败了?这怎么可能?”
即便已经看到事实,但高芹仍不敢相信,云寒竟然落败,而且被打得头破血流!
而此刻,云寒还处在失败的阴影中,无法自拔。
他曾以为云鸿是个废物,在武道天赋上和自己有着云泥之别,但今天却被他击败,而且是惨败,毫无还手的余地,心理上的落差,一时间难以平复。而且,云鸿后来说的那番话,更是触动了他的心神。若真如云鸿所言,云府已经如履薄冰,脆如危卵,那自己这么做,害得就不仅是云鸿一人,而是将整个云府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