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坡,她还真是会找地方,不怕碰见鬼么!”
看完手里的纸条,赵玉昆撇了撇嘴说。
“那是什么地方,很偏僻吗?”沈少卿从他手中接过纸条,盯着上面写明的联络地址问道。
“不是偏僻不偏僻的问题,那个地方倒是很有名,就在城南的河滩边,因为有一大片柳树而得名,白天许多人在那里出游踏青,到了晚上,就连个人影也见不到了。
尤其是那一带还出过命案,至今还没查明真凶呢,她竟然大晚上的,把人约到那里去,我看不是她的胆子太大,就是她心存歹意。”
“也许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命案呢?”沈少卿不以为然。季宣怀又不是当初那个她说抛弃便能抛弃的孩童了,即便没有人跟他一起去,她一个人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命案也就是三年前的事,当时整个府城都轰动了,她怎么会不知道。”赵玉昆略带神秘地说道。
“那可能是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吧。”
“那咱们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让宣怀再想想吧。我觉得,去看看也没什么,大概她有些话想当面和宣怀说吧。”
“这么鬼鬼祟祟的,能有什么好事!”赵玉昆说完拍了一下季宣怀的肩膀,“你要是想去就去,不过可得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带上几个伙计,咱们一块去!”
“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么?”沈少卿觉得他太过小题大做了。
“那里可死过一个人啊,是被人用锤子砸死的,又没有抓到凶手,说不定正在找替死鬼呢?你不怕?”
“无稽之谈。”沈少卿向来不怎么相信鬼怪之谈。
“真的!那个女人我还认识呢,以前在东街上开着一家干货铺,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在他家男人外出进货的时候,大半夜,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就在柳树坡被害了,你说蹊跷不蹊跷?”赵玉昆使劲回忆着以前的事,试图说服沈少卿。
“凶手杀人,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没有被人发现罢了。”沈少卿不想再跟他争论这个问题,转头看向季宣怀,“别听他瞎说,你要是想去,我陪你。”
“我怎么是瞎说了,我……”
“既然她敢去,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明晚也没有什么事,我还是去看看吧。”季宣怀截断赵玉昆的话,“要是真有女鬼,我就问问她凶手是谁,再替知府大人破个案子也不错。”
“我好心提醒你,反倒拿来说笑,罚你今晚一个人去陪先生下棋!”见他还有心思说笑,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赵玉昆也懒得和他们计较了。
“少找借口,说好了今晚该你的!”一提到下棋,季宣怀也觉得头疼。
先生的精力越来越差,脾气却越来越大了,没事总喜欢喊他们下棋,无奈他和赵玉昆都是先生口中的蠢材,往往下不了几步,就会被批得体无完肤,即便这样,还得硬着头皮陪着他下。
沈少卿的棋艺比他们好上许多,可先生偏偏不爱和他下,使得两人现在是闻棋色变。
“要不咱们带着先生出去转转吧,整天呆在屋里,能不闷得慌么,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就没那么大的火气了。”赵玉昆挠了挠头,出主意道。
“这么冷的天,能往哪里去,还是等明年春天再说吧,只要他人好好的,多挨些骂有什么。”季宣怀摇了摇头。
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先生老了,害怕孤单。而且他的心里,怕是还有一些未了的心事,只是他不愿意说,他们也只好顺着他的意,尽可能的多陪陪他。
“不说先生了,你们也是一样,都来了大半年了,居然连柳树坡这样的地方都不知道,你们好意思么!再过几天,等酒楼清闲下来后,表哥我带你们好好出去转转,让你们开开眼界,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看咱们还是找个日子,去把你爹接回来吧,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寺院里过年,到时候我和宣怀就正式认他做姨父,也不知道能收到什么样的见面礼。还有过年的压岁钱,不知道表哥你都替他老人家准备好了没有,到时候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沈少卿嘴角一挑,故意刺激他道。
“少来,那都是我的血汗钱,谁动我的钱,大过年的,我哭给他看!”赵玉昆将眼睛一瞪,一脸要与人拼命的神情。
虽然并不怎么在意季宣怀他亲娘的意图,第二日,一轮弯月越过树梢时,他们三人还是如约来到约定好的地方。
寒冬腊月,整个柳树坡上显得空荡荡的,再联想到赵玉昆所说的杀人案,竟真让人产生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离着凉亭还有一段距离,季宣怀突然跳下马车,对赵玉昆和沈少卿说道,“不用担心,说完我就回来。”
见他主意已定,那个凉亭又在他们的视线之内,他们只好同意了,目送他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季宣怀等了一会,妇人才出现,只有她一个人。
“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乱说的。”见她一直警惕地盯着不远处得马车,季宣怀开口道,“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没想到真的是你,你长得很像你爹,十二年了,我还能一眼认出来。”她默默看了季宣怀一眼,叹了口气。
“……”季宣怀的视线越过她,盯着不远处的树枝,没有接她的话。
“你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逼出来的,你身上流着他的血,我没办法不恨你,你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