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方才落到院中,正向假山那便疾了不到两步,便嗅到脚下一股腥味,他立时俯下身子,用手向脚下的腥味摸去,他只觉得触到上面有些粘,放在鼻子又是一嗅,不禁惊道:“血,院中怎么会有血……”
他不禁划亮火折,仔细瞧,见果然是血,而且从脚下起, 一条血线直逼前去,桓楚瞧到此处,他脑中不禁嗡一声,不禁脱口道:“这是谁的血……”
一声过后,突然一惊道:“莫非是杨子……”他闪念至此,陡然间觉得一双手失去了知觉,脑海中仿佛被什么巨物猛烈撞击了一样!恍然间脑海变成一片空白……身子不由得向后恍了恍,立时睛光一闪,飞身向假山直驰而去!到了假山密室入口,竟发现石门开着,桓楚见此情状,取出假山门前所藏的长剑!一剑出鞘,剑气在月色的照耀,显得诡秘之极!桓楚一脸凝重之色,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可怖……
他左手执剑,右手举着火折,慢慢地向石室洞口行去!一直小心行完了洞口两丈来长的甬道,也未发现异常。就在此时,他忽然听见有石室中有呻吟声,便也顾忌不了许多,丢下手中的长剑,直冲上首间石室,哪知他前脚刚踏进石室,只觉嗖地一声,胸前只觉一阵紧风直逼而来,紧跟着胸口一片冰。他定睛一看胸口赫然横着口长剑……他再向使长剑人瞧去,只见那人脸上面无血色,长法凌乱,没错她正是杨子!
桓楚见杨子如此情状,情切道:“是我,杨子……”
杨子闻声是桓楚,不禁手中长剑脱手而去,身子瘫软在地,桓楚忙抢到桓楚身边道:“你怎么啦,你伤着没,你身子哪伤了,大哥人呢?”
杨子见桓楚如此关切地问她,止不住痛哭道:“我……我……阿田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
桓楚听了,脑子又是一惊!他想大哥一点武功都不会,在重兵之下,自保尚且不能,又怎能保护他人……他闪念至此疾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杨子痛哭道:“当时我带着阿田方逃出不多时,就被士卒发觉,他们驰马而追,阿田脚太慢,又不会轻功,不多时便被他们追了上来,团团围住……”
桓楚心急如焚,一心只想知道阿田是如何受的伤,哪里耐得住性子,听杨子说这些细节,忙插嘴道:“别说细节,只说大哥怎么受的伤……”
杨子见桓楚失声追问,吓得不禁呆了起来!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桓楚见杨子痴痴地看着自己不语,忙转念一想,便立身而起,回过首去,向正在呻吟阿田瞧去!只见他躺在石炕上,额头放着湿汗巾!面无半点血色,他抢上前去,只见阿田嘴唇干裂,嘴唇上的皮儿都掉下来似的,还有虽然额头捂着湿汗巾,但脸上还是汗珠淋淋,桓楚忙情切道:“大哥,我是桓楚,你怎么啦……”
阿田这才微微睁开眼睛,气息微弱地傻笑道:“阿楚,你终回来了,你表哥和我一直担心你呢……”
桓楚见阿田伤成这样,还关心别人的安危,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大哥, ’全本; 哥哥,你快别说话,你伤哪儿了,我这就给你医治……”
阿田听了,脸上又浮出傻笑的样子道:“好……”
桓楚正要阿田伤哪儿,突然不经意间,眼睛看见到阿田那只好手已然不见,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不禁揉了揉眼睛,只见他袖口,被血染成了一片红色……
“大哥,大哥,你的手,你的手……”阿田见桓楚如此紧张,又是傻傻一笑,这时杨子忍不住插嘴道:“阿田为了护我,用胳膊挡住向我背后砍来的长剑……都是我一时疏忽大意……”
杨子说着,眼泪忍不住滑落了下来。桓楚见杨子面上挂满了泪痕,还能说她什么不是,深痛地道:“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说着在自己的胸口使劲捶起来!一拳下去,杨子见便桓楚吐出血来!杨子见此情形,一把抢上前去,拉住桓楚的手痛哭道:“你这又是何苦啊,为什么总是拿别的人错,惩罚自己……”
桓楚道:“错都在我,要不是为了我,怎么会有这些事发生呢……”
杨子见桓楚说话时, 一脸的自悔之状!那样的自我折磨,那种表情竟一时难以用言语表述出来。这时阿田道:“别难过了,大哥也不吃亏,那些士卒虽然砍去的大哥的手,他们不过要的大哥的手,大哥要了他们当中一个士卒的性命……大哥不吃亏,不吃亏……”
桓楚一把抢到阿田身旁,流泪道:“大哥,大哥,你什么也别说了,快静心躺着吧,你放心吧,只要有我桓楚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我会养你一辈子的……”
说罢眼泪还是没止住。阿田苦笑道:“不是还有一只手么?”桓楚听到阿田如此言语,禁不住强颜欢笑道:“对,对,大哥说的对,还有一只,还有一只……”
“还有一只……”杨子伸出自己右手道,说着望了一眼桓楚,又把目光安在阿田脸上道:“阿田,你放心吧,以后我的这只手,就是你的手,你想用就说声……”杨子一时兴起,脱口而出,阿田听她这么说,笑而不答。桓楚听了,不禁愕然,然后似所思的发呆……杨子见桓楚如此情状,说话间不由得避开了桓楚的眼神。
“你去烧些水吧,我来给大哥医伤口……”过了片刻桓楚对杨子言道。杨子一声不吭,径直向另一间石室行去,她一面行一面试脸上的泪水。
“阿楚,阿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