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们何时离开的……”桓楚突然身子一倒,倒卧在这空荡荡的半山腰上,方才还充满血性味的半山道上,一眨眼的功夫,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他想到此,不觉悲从中来,心里发酸。
此时已是午时,恶毒的阳光照在桓楚身上,他不觉感到那强烈热浪射在肉上,有一种灼痛感,同时嗓子感到到烟熏火燎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大叫,后背的骨头就像被人往下一根一根往下卸,疼的一双手紧紧抓住土里,叫不出声来,眼前时不时出现黑点。唉,这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离死之差一步之遥。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他沙哑的声音突然叫道。
他一面说一面用尽全身的力体,坐了起来,然后两手合十,悬于胸前,依楚好所授之法,运功疗起巨石所创之伤,若是平时,那伤在他看来,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可这回他用了快两个时辰之久,才觉身子有了起色,功力只恢复了两层。他慢慢站起来,一手抱着胸口,他一路蹒跚地来向前行着,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水源,一头扎进去,就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了。他喝了过水后,登时精神大震,眼里的光也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来。他痛快淋漓喝足之后,想靠在岸边一棵大树休息片刻,谁知他竟睡着了,等他醒来是,天色已近黄昏……
在昏睡的那段时间,他恶梦连连,可醒来是却什么也记不得了,只觉头疼难当,又觉得腹中咕嘟咕嘟地直叫,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咬自己的肠子,口水不住地往下咽。他伸长脖子,向周遭巡视数次,什么都没发现,不觉神色低落,喃喃自语:“难道我鲁桓今日,便要饿死于此处不成?”
他说着失落地埋下了头,随手捡起一根树枝,一节一节地折起来,突然不知怎么的,他手停了,抬起头,眼睛一亮,不禁失口道:“堂堂男儿,岂能饿死,对,我不能坐着等死,我还能动……只要翻过此山,山脚下有人家,还怕没吃的……”
说着他就要起身要走,岂知他坐了两个多时辰,腿脚早麻了,猛一起身,便跌倒了。只好又慢慢重新爬起,他怕再一次摔倒,便找一根比他手腕略细的树干,当拐杖柱着,向山下一步一步行去,他想到只到了山下,就可以有吃的,他一面行,一面想象自己正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想着想着,倒真的不觉得肚子不怎么饿了。
“哇……哇……”正当他不怎么觉得肚子饿时,突然听到什么东西在头顶鸣叫,他不禁仰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雄鹰正从他头顶划过,他不由得心头一热,把正拄的树干,折去一节,“嗖”地一声,树棒划空而去,直逼雄鹰腹部而来,只听那雄鹰“啊……”的一声长嘶,翻了几个跟斗,便落在离桓楚不足两丈之遥的地方,桓楚抛下手里的树干,直扑过去,一把抓住那已经咽气的雄鹰,好像害怕它会起死回生,要飞走似的。他连毛都没拔,一把扭断死鹰的脖子,大口大口,吸起它的血来。桓楚刚把鹰身送进嘴里,便觉一股腥臊之味扑鼻而来,实不能忍,便将它从嘴里抢了出来,扔在一旁;
然后死死地把目光盯向它,见那死鹰断颈处,殷红红的血白白流在草地上,不觉感到自己残忍异常,良心发现道:“我怎么变得残忍了,好端端的一只大鹰竟被我一棒打死,还残忍之极地将它脖子扭断……我这是怎么啦?”
他说着一副痛苦难当的样子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的双手。
要知道他从前,连咬自己的毒蛇,都不愿伤害,更何况这只没招惹过自己的鹰呢。那鹰血不断地往下流不大一会儿,把周围的草地染红了一大片。 [子不禁又咯吱一声,一阵饥饿之感又恶魔般地向他袭来。他不禁又把目光投向那只可怜的流身不止的鹰,像被谁点了穴道似的,一动不动,一动不动,不知怎么了。
突然,他一把扑上去,第二次抓住了那知鹰,抢进嘴里,紧闭双眼,喝起那只快流干了的鹰血,他喝着喝着,不知怎么的,竟流下了泪水……他喝干了鹰血之后,去了鹰毛,架起篝火。将它烤熟了,吃了,才觉肚子实在多了,此是已是酉时,天已尽黑!
当夜他便在湖边的大树下打坐休息,经过一夜的静休,他又觉得力体力有所恢复。他想了一夜,决定北上回家看看,看看爹在不在,看看家里都变化成什么模样,虽然他知道见爹爹活着有些不现实,但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他主意打定,遂拄着木棍,穿着那满身血迹污衣下山向北走去……
谁知他方下山,便遇到人家,他本来好心,想问到秦国的路怎么走的,岂知那些人把他当成又脏又臭的叫化子,或是哪里冒出的疯子,见他就想见了瘟神似的,不是捂着鼻子躲他而去,就是急忙回到家中,关了门,不一会儿,熙熙攘攘若大个村庄,静得没了人影。桓楚看到这一切,不由得心酸起来,念道:“这人心都怎么啦?”
他叹息一声,不禁落下泪来,这时不知从何处来了几个半大孩子,追在他身后戏笑道:“喂,你是哪里来的野人?”
“野人?野人?我何时成了野人了?”桓楚听到这句话,连连扪心自问,心火怒盛,倏地扭头过来,怒目射向方才骂他的那个孩子,拳头捏得吧吧作响,可他不知为何,直视了一会儿,眼里的怒火消失了,回过头去,继续向前慢慢行去,那孩子见桓楚没发脾气,便又得意道:“他是野疯子,不用怕他,咱们用石子打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