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怀疑他会挑拨你我之间的感情,可是……。”仇晟忽然一顿,咬牙切齿道:“以你的身手虽然不及他,帐外几千兵马,你大可唿救,何必让他得手还功成身退!你是担心他寡不敌众?”
“阿仇!你怎可如此想我!我就是担心你疑心,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轻薄你!难道是小事!”
甄月身子一颤,竟不知如何作答,任哪个男人看到心爱的女人被轻薄,自然心生怒意,可她心中坦率,自有一分被冤枉的憋屈。
若不是在茶坊,仇晟有意激怒北墨凌,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又怎会孤身潜入,来一招反间计!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还能解释什么?她以为阿仇必定相信她的清白,这些年,她迎刃而上,为他赴汤蹈火,从未有过半点怨言,面对万千险境,也未动摇过守在他身边的心愿,可如今,一点红肿的吻痕,腰间扭曲的玉带,竟让他露出愤怒谴责的神情!
甄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道:“你回去吧,我们都需要冷静,今夜之事,我不想过多解释。”
“小月,你永远都是这样,不会发心思去解释,就连当年玉容与我在媚烟宫的事情,你一字不提,就跟今晚一样,你只会站在那里看着我,什么也不会去说。”
“就算我解释,你会信吗?你只会相信看到的,解释有何用?”
甄月转过身来,晕光投在眼眸上,蕴出一分凉意,她看着他,沉声说道:“其实我在北瀛的那一年,一直是你心中的刺。”
心中隐藏多年的疮疤,被毫无防备的掀开,仇晟肩膀紧绷,从未像此刻般痛心她的聪明,甚至害怕她的下一句会让人痛彻心扉,勐地转身阔步离去,背影冷硬,不复一丝温润。
帐帘轻摆,透过一丝窗外的星辰,耀眼明亮,却让人突升一丝寒冷。
甄月浑身疲惫不堪,卷着身子坐在铺着柔毯的地上,头微微仰着,眼神游离,逐渐氤氲,有晶莹的泪珠滚落,越流越凶,却没有刻意去制止。
这些年,疲惫如影随形,心口总觉得空了一块,怎么也补不回来,是从什么时候起?似乎早已无法探究。
漫长的一天终于在泪水中结束,博弈、争锋、猜忌、伤痛,让人筋疲力尽,只想融入在夜色中,默默落泪,洗刷疲惫。
接下来的三天,两方营地陆续有往来,双方谴派大使貌合神离的促谈合约细节,仅仅三天,原本进驻西郯的北瀛军队迅速撤离,一路上招摇过市,消息不到一天便传到了西凉关。
吴荀大怒,西郯与北瀛彻底崩裂,关闭了对北瀛开通的丝绸之路,甚至在战事关口抵制北瀛商队,一时间,曾经繁盛的西郯一夜凋零,没有了北瀛的协助,四方诸侯蠢蠢欲动,前有步步紧逼的东郯军,后无护军,西郯已毫无退路。
与此同时,东郯悄悄调动百万雄师,五十万大军从许归城上船,无声无息的过怀江,进入了西凉关关外,趁着两方阵营洽谈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过草原,直逼西郯疆土后方,而另外五十万大军从鄂城出发,前后夹击之势势不可挡!
“姑娘。”
水生疾步而来,喘着粗气,身上的青衫隐隐汗水,甄月又独自一人在帐外远处,可想而知,水生找到她费了不少时间。
甄月见他神色紧张,立刻想到还在西平的季简玄,快步上前,“怎么了?可是有消息传回来?”
“是……。”
“情况如何?”焦急问道。
水生喘了好几口气,才在甄月的追问下,利索的说道:“斥候兵刚刚传回来的军报,铁骑营四万人马在西平破城之时从天而降,救下了岌岌可危的西平,西郯四万人马被援军与城内的玄甲军前后包抄,最后寡不敌众,损失惨重,逃出了崇山。”
“西郯什么时候被击退的?”甄月凝眉问道。
水生一愣,不明白甄月为何突然冒出这个问题,如今西平危机已解,理应皆大欢喜,为何姑娘一脸严肃,不敢多想,连忙说道:“五天前。”
“五天前?”
甄月闻言敛眉凝思,片刻后,只见她眉心紧皱,留下化不开的深壑,仿佛听到什么惊天消息。
“可是有何不妥?”
甄月并未回答水生的疑惑,只是突然抬起头看着烈日骄阳,眼眸微微眯起,复杂难辨。
西平之重,按理说应该两天急报,为何五天才将消息返到西凉关,唯一的解释,便是西平之危并非表面上看到的危险,甚至是一早就料到西平必定大胜,剩下的结论只可能是大军早就潜伏,只在何时取胜罢了!
隐匿的援军眼睁睁看着苏义七万人马惨败,却拖延至今!
烈日下汗流浃背,却有丝丝冷意从嵴背攀起,若是没有甄月派去的三万禁卫军,那结果又会是怎样?莫非阿仇又骗我!
她不敢往深处想,转了话题问道:“北瀛营地如今有什么动静?”
“风平浪静。”
“没有其它?”甄月皱眉。
“静,据探子汇报,禹谟凌王这些日只顾着茗香品茶,弹琴作画,没有一丝风吹草动。”
甄月负手踱步,平静之下,是渐渐凸起的忐忑,“难道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并未有何不妥。”
“营地负责安全的人可是腾简?”
“却乃此人。”
腾简向来候在北墨凌身边,若腾简未私下离开,那便是真如探子所说,北瀛正态度友好的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