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的住处在银月城东南面,和东面的权贵区隔了两条街,算是南面平民区里比较干净僻静的地方。

这住处是陆剑羽给找的,当初原本想按在权贵区方便他上门,林楚不乐意,两人为此僵持了会。正好其他官吏孝敬了个新的给陆剑羽,陆剑羽也就不僵持了,权贵区的宅子给了新人,随便找了个给林楚。

后来的事实证明,权贵区那宅子还是不住为好,没到三个月陆剑羽就厌倦了新人,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他扫出了门,又迎了个新的进门。

倒是林楚这,陆剑羽还想着,嫌弃林楚不会过日子,某天还突发其想弄了对夫妻过去服侍林楚。可惜这对夫妻无赖得狠,平时不用心好吃懒做,遇到陆剑羽来了拼命巴结,能捞多少是多少。

林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对住处的要求本就不高,没兴趣跟他们计较。夫妻俩以为林楚好欺负,愈加变本加厉起来。林楚也没说什么,随便拣了个日子,突然发难轻松料理了两人。

陆剑羽事后得知,又把两人架了回来,当着林楚的面狠狠一顿打,打完责令他们继续服侍。陆剑羽知道林楚对付不了他不是因为林楚没本事,而是因为权势地位实在悬殊,一只蝼蚁撼动不了大树。他故意将两人弄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林楚要安分,不要奢想不该想的。

结果林楚根本不予理会,夫妻俩倒是安分了些。可惜陆剑羽的那顿打打得太凶,两人落下病根,瘸了不说还动不动就卧床,压根就不能好好服侍。对此陆剑羽也不管,给的钱也跟以往没差,日子一下子过得紧巴巴起来,两人的抱怨也一天比一天多。

回住处的途中要路过一条巷子,那是平民区里为数不多的热闹巷子,各种廉价小吃沿路摆着,林楚会买些回去果腹,两个铜钱刚递出去,就看到家里那个瘸了腿的男子眼巴巴盯着他,咽着口水。

陆剑羽好久没来,家里的钱确实花得差不多了,但林楚并未理会他,接过饼转身要走。

男子赶紧过来抓住林楚的手,哀求:“好祖宗,再买一个吧!我、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林楚不想理他,男子就抓着不放,小巷里热闹,他不想引人围观,就掏出了四个铜钱,又买了两份递给男子,一份给他,一份给他媳妇。

男子千恩万谢的接过,三下两下就吃掉了一个,觉得还饿就又张口了,林楚看了他一眼,男子停了嘴,辩解:“我家婆娘胃口小,半个就够了!”

林楚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走,男子赶紧把半个饼吃下肚,拖着腿小跑着追上来。才到门口,他媳妇上来抢走了饼。

“怎么就半个饼?”女人故意瞄了眼林楚后,才扯起嗓子质问她家男人。

男人不敢吱声,林楚懒得说话,推门进去了,他的背影还没消失,男子就开始辩解:“嚷什么嚷?统共就一个饼,能给你半个就不错了!”

“真的?”女人瞪眼。

“骗你干什么?我、我发誓!”

女人一听立刻坐到门槛上哭天抢地起来:“哎呀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累死累活一天就得半个饼!”

女人的这种哭闹隔三差五要来一场,林楚压根就不理会,两人的卖身契他早就还了,让他们走的意思也表达过了,至于他们害怕陆剑羽而不敢走那是他们的事情,不关他的事。

林楚进了自己的屋子,屋内还算整洁,陆剑羽每次来只进林楚的屋,夫妻俩再怠慢也不敢在这点上怠慢。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大床,几个箱子,一架简陋的屏风隔了块地,里头放着个浴桶。

林楚往床沿上一坐发了会愣,夕阳透过虚掩的窗子漏了进来,暗黄暗黄的,原本昏暗的房间在它的映照下更加暗了。

林楚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他想站起来关上窗户,但白日的那番折腾让他十分疲惫,他只好拿起饼靠在床柱上,小口小口地吃着,仿佛吃能给他安慰似的。

忽然,屋子一下子亮堂起来,杂乱的脚步声蜂拥而至,其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哎呦!你们是什么人呐?怎么乱闯别人家啊!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家?”

“就是因为知道才来的!”一个尖锐、充满轻蔑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屋子的门被踹开了,两个挎着刀的男子走了进来,指着林楚就道:“你!出去。”

挎刀男子穿的是官府的衣服,林楚奇怪的同时没有反抗,顺从的站起走了出去,才踏出门,屋里头就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

这架势是抄家?抄他的家?好笑!林楚边想边往院子里走。

院子里已经围了圈人,为首的是一个精瘦的男人,贼眉鼠眼、趾高气扬的,扫了眼林楚,见对方穿着陈旧,嫌弃的问:“你是林楚?”

精瘦男子穿得是五品武官官服,林楚深知这种脾气这种官位的人得罪了没好处,便行礼道:“是。”

“我问你,陆剑羽人呢?”

精瘦男子的话一出,林楚立刻明白了大致原因,八九不离十是陆剑羽犯事了,而且凭那张给得莫名其妙的伍佰两银票来看,是犯了大事。

“小的不知。”林楚如实回答,陆剑羽扬长而去,什么都没说,他确实不知。

精瘦男子当然不信,冷哼:“别给我装蒜!陆剑羽消失前最后见的人就是你,说你不知道?没人信!”

“大人!小的确实不知。”林楚态度诚恳的再次回答。

“呦?还嘴硬了?”精瘦男子故意先摆了个惊讶的表情,然后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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