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路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上面尸骨累累,多少天资聪颖才华横溢的皇子埋骨其中,能顺顺当当从头走到尾的几乎不存在。越早名扬天下的皇子,越不可能登上帝位。你想皇帝还老当益壮着呢,皇子已经比他更加众望所归,他怎么可能容忍呢?在皇家,父子之情兄弟之情从来都是不存在的。”殷卓离说道。
张术毕竟是混了多年朝堂的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宸王风头太盛,朝野对他的评价太高,圣上会不容他?”
“正是!”
“可宸王今日的地位大都是圣上造就的,他要是不看好宸王,为何要这么做?”张术不解了。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反其道而行之!捧得越高,摔得越惨。殷非离显然一早就不喜欢他这个胞弟,一登基就开始夸奖宸王的聪慧,让朝臣都觉得他中意宸王,还时不时明里暗里给提示,会传位给宸王。这就是捧,至于摔,就太简单了,一个人位高权重了往往就会得意忘形漏洞百出,殷非离只需要将这些漏洞一一记录在案,找准时机办了宸王即可。”殷卓离说道。
张术一听评价:“你的说法倒也站得住脚,可证据呢?”
“证据眼前就有!”殷卓离指着张术,“你农税司掌管的是西洛的钱粮,是国之命脉所在,军队的粮草,官员的俸禄,百姓的衣食皆由你们直接或间接掌握,这么重要的一个部门,你想想殷非离交给了谁掌管?”
“太子!”张术答。
“你再想想,宸王掌管什么?礼乐司,这是个没多大用处的部门。”
“不还给了协助丞相的权力吗?”张术疑问。
“那有什么用?不说丞相到底需不需要他协助,先说这权力,权力是给了,官位定了吗?没有!那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丞相给点面子的话,就让你翻阅下公务,不给面子的话,就让你旁边凉快去,更说不上真正的协助了。”
听到这,张术茅塞顿开,脸上尽是喜色:“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殷卓离见状冷笑了:“你高兴什么呀?”
“太子登基有望,我能不高兴吗?”张术摇头晃脑的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所处阵营。
殷卓离报以一个你没救了的眼神:“太子登基有望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是太子的人啊,他有望登基,我就有望活命啊,搞不好还能东山再起呢!”张术笑说。
殷卓离嗤笑:“怎么可能?”
张术不爽,反问:“怎么不可能?”
殷卓离无言以对,真是蠢到家,又狂妄到家了,他不由嘲笑广文帝:“殷非离啊殷非离,这就是报应,你逆天谋算至深,不知道天意本就如此。你也好,你的儿子也好,你中意臣子也好,都是乌合之众不堪重用。”
“大胆!你这个无耻之徒怎可如此辱骂圣上!”张术一听仗着太子狐假虎威起来。
这样子就连一旁乖乖喝汤旁听的林楚都忍不住喝岔气,咳嗽了起来,蠢到家了。
殷卓离见林楚都给了反应,心情更加好了,收起了嘲讽,正经的解释起事情来,毕竟这番话的目的不是驳倒张术,而是告诉林楚朝野实情。
“你呢就别指望活命了,这次的事太子不会救你,不仅是你,农税司里但凡参与贪污舞弊的官员,都会依律处罚。因为你们之前所作所为已经成为太子登基之路上的阻碍,不拔除不行。”
“我不信!”张术冷哼,“我们为太子出生入死,太子也深得好处,他怎么会袖手旁观?”
“他已经袖手旁观了。农税司上下这么多人进了牢,一点风声都没透,为什么会唯独跑了陆剑羽?不是飞星谷暗线多,而是殷非离授意太子悄悄透露风声,给了飞星谷好处。”
“这……”张术语滞,他确实怀疑过陆剑羽为什么能跑?他琢磨着飞星谷势力是大,但他的人脉经过多年细心打点,也不比飞星谷小,他都没收到过风声,飞星谷怎么会收到。现在听殷卓离一番解释,他疑惑难道太子真的如此绝情?
“没什么好怀疑的,你们对太子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他留着你们干什么?还不如利用你们设个绊子,坑宸王一把。”说到这殷卓离笑了,“殷非离这个人的处事手段最大的特点阴险,总是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阴谋,太子呢也一样!你这案子现在是宸王主审吧?”
“是啊!”张术点头,“宸王主审,法刑司里一个少卿陪审。”
“这就对了!你这案子是烫手山芋,得罪太子的事,朝上无人敢接,就丢给宸王。至于宸王怎么处理?不外乎两条路,秉公执法,或者徇私。前者会加深他和朝臣间的嫌隙,朝臣都是人,谁都不喜欢一个太公正的主;后者就正中殷非离下怀了,他正等着宸王犯错呢!”
“那宸王会怎么处理?”张术忙问,他知道宸王的处理结果决定他的生死。
“当然是秉公执法!这么大的事,满朝都盯着,徇私就是死路一条。”殷卓离说道。
“啊?”张术大惊失色,“那、那他就不管朝臣的看法了?”
“当然!命都要没了,还管什么看法?”
“那他以后怎么办啊?”张术奇怪问。
殷卓离笑了,揶揄:“他以后的事跟您没关系!再说,您是太子的人,替宸王担忧干什么?”
张术立刻被堵了口,磕磕绊绊的辩解:“这不、、现在、不是管是谁的人的时候,现在是、、、谁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