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梦。”

梦里有奇怪的房子,有绿色的石头,有鲜血,有占卜。

子桑一阵无力,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钟离然一直很坦然的样子,翻身从子桑身上下来,在一边坐好,蹭子桑的肩膀:“你不问问我是什么占卜吗?”

子桑想说“爱是什么是什么,不关我的事”,这种赌气的话说出去大概是很伤人的,她权衡了一下,没开口。

不高兴又不能骂人的时候,她就不说话。钟离然知道,但是假装不知道,依然语调松快地和她讲:“跟你的方式不太一样,黑猫给我的占卜,都是反向的。”

子桑掀起眼皮看她。

钟离然解释道:“她是让你去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以达到某一个特定的结果。给我的占卜是,不能做我接下来的事情,以避免造成的损失。”

子桑有点怀疑,这跟黑猫给她传达的信息并不一样。黑猫的初衷并不是好的,那她还会给钟离然正确的占卜?

难道不会刻意误导她吗?

子桑想了想:“你现在在做什么?”

“《嫁妆》杀青了,在筹划下一部电视。不过占卜说要放弃这个项目,会赔钱的。”钟离然顿了顿,“我并不打算听她的。”

子桑心头一颤:“喂我这边还没好利索呢,你别乱来!她本身就是超出科学解释范围的存在,你不听话,到时候会出什么事?”

钟离然:“我干嘛要听话?!我要听也是听你的。”

钟离然又想要一个亲吻,黏黏糊糊的,蹭个没完。

子桑推开她:“正经的!你别乱来!”

钟离然笑:“放心,没事儿。”

钟离然说她今年是事业转型期,会很忙,自己可能就不怎么接戏了。不接戏意味着她会呆在横国的时间少很多,离子桑就远了。要说拍戏其实还省心,跟上班打卡一样,下了戏就能休息了。真转幕后,闲杂的事情反倒多了起来。

子桑听钟离然抱怨,嘤嘤嘤地哼唧了半天,话还没说上几句,就听有人在那边叫她。子桑想了半天,给她想出来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最起码你现在晚上能喝水了呀!”

钟离然:“你不如说,我这是在赚大钱呢!”

子桑行动无碍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导演特别高兴,当场就给她加了一段舞蹈戏,搓着手傻笑:“我跟你说,网友都等着呢!这几天你辛苦一下,下了戏加个班,让老师教你。”

子桑倒是不怕辛苦,只是在练的时候,她总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老师拿了瓶水给她:“你是不是还没恢复好?!”

子桑只能应了下来:“还是有点,感觉腿挺沉的,累。”

她怕这不是没恢复好,而是什么后遗症,越想脸色越不好看。老师让她去休息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好转。一支舞磕磕巴巴地练完,子桑熬了几个通宵,才勉强找回来一点感觉。

她功底深厚,发挥失常倒也不太明显。拍摄技巧再掩饰一下,呈现出来的画面效果竟然非常棒。导演很满意,连着夸了子桑好几次。子桑白着脸跟导演请假,导演当她这几天熬太狠了,逼着她拍完最后一场,就放她走了。

子桑是有点失落。她从小对身体的感知程度就很高,很敏锐。冷不防迟钝下来,好像是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了。子桑烦躁得换电视频道,莫名其妙地就想到黑猫了,然后又想到钟离然。

昨天晚上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听她说马上要开始试镜了,还问子桑要不要来试试。新剧是翻拍嫦娥那点事儿,剧名暂定《新·月宫》,找了一水的新面孔来演。

子桑一直想着黑猫的占卜,担心她找新人撑不起收视率,会真地扑了。钟离然安慰她:“跟开始的营销策略完全不同了。电影要大咖,古偶还是卖颜值的。”

末了又听她说,准备找几个友情票进来客串,专门演npc,这些人都选咖位、名气大的。子桑想了想觉得她的心眼八成是黑的,把市场研究得太透彻了,专门骗着观众玩儿。

靠大咖带话题,然后卖新人的颜。到时候水军炒一炒,收视自然不会低了。

即使这样……子桑心里还是不宁静。

姚家新得了两箱南方水果,老爷子派姚林给子桑送去,话是这么说的:“你吃这东西不是浪费啊!?你妹妹最近身子虚,给她送去补补。”

姚林是不知道,两箱超市里就能买到的水果怎么就能补身体了?他更在意的是,淑凤跟老爷子有和解的趋势,同时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

连几个水果都不给我留!?箱子都不开封!

姚林跑腿跑得很不爽,到子桑家的时候,看到玄关有一双女人的鞋子——不是桑芸清那种尖头高跟的时装鞋,很休闲的软底皮鞋。

有客人?

姚林在门口叫了一声,子桑应声从里边走出来:“你怎么来了?”

姚林往她背后看了一眼。

子桑跟着解释道:“哦,是……钟离然她妈妈,路过这边,就上来坐坐。”

从c市路过到这里,她这是打算走到哪儿去啊?欧洲大陆啊?

姚林把水果放到玄关,拍了拍手上的土:“爷爷让我给你送点东西过来,两箱都给你拿来了——沾我一身的土,哪条毛巾能擦一下?”

姚林比子桑还注意形象,天还在这么冷着,出门也是西装加毛呢大衣,从来不穿棉袄。子桑看他西服上蹭的白灰,刚想说“你别弄脏了我家的毛巾”,余光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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