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郝云天带着沐晚返回剑道峰。
想象中,沐晚以为剑道峰应该是峰险、石奇,气势凛冽的。然而实际上,剑道峰是一条非常俊美的绿色山脉。一条玉带似的大河弯弯绕绕的穿行于山脉的东侧。
远看,剑道峰云蒸霞蔚,中间高,两头矮,有如一道天然的屏风守护在祖师峰的东面;近看,险滩、河湾、飞瀑、树林、云海……应有尽有,风景如画。
飞至剑道峰的中段,郝云天突然指着前面的一座山头说道:“小师妹,看,到家了。”
那一座山头正是观云岭。
它位于剑道峰的中心地带,高耸入云,确实是个观赏云海的好去处。
此刻正值深春,山上的五色茶花正当时。朝阳之下,那漫山遍野的茶花汇成粉色的花海,美不胜收。大大的缓和了原本突兀的山形。
“啊,仙境!”沐晚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观云海,一双眸子流光溢彩,双颊泛红。
郝云天见状,两个嘴角不由轻轻翘起:“我先带你去拜见师尊。等安顿下来以后,我再带你到处逛逛。”
“是。”一提到拜见师尊,沐晚不由有些紧张,手心微微泛潮。
郝云天笑道:“师尊为人亲和,又很疼爱你,你不必如此拘谨。”
“知道。”沐晚使劲的点头。这小半年来,师尊虽然没有召见过她,但是,对她的关爱却从未间断过。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师尊便打发大师兄过来探望她。大师兄哪次过来看她,师尊不是让他带了满满一储物袋的好吃的、好玩的?
自重生以来,有好多的师长是真心的关心、爱护她,如,张师叔、阳师伯、大师兄、清玉师叔祖等。但是,只有师尊是将她真正当成一个小女孩子,在细心呵护。
有好几次作梦。沐晚在梦中都将师尊当成了生母。她也无数次的想象过师尊的模样。想象中,师尊是美丽的、温婉的,也是端庄大方的,同时还是质朴素雅的。
现在终于要见到师尊了。叫她怎能不紧张?
郝云天飞至山顶,在清沅真人的洞府前降下玉箫,回头招呼道:“小师妹,随我来。”
洞府很简单。朱漆大门高丈许,宽约一丈半。门上钉着九排拳头大的铜钉。门上悬有一道黑底金字的横匾,上面写着“观云”二字。字体与之前师尊赐给她的《水行三剑》中的一样,古朴有力,应该是师祖的手迹。有之前在散修坊市的经验教训在前,沐晚不敢细看,只是飞快的扫了一眼。
门前有长廊,廊下砌着七级青石阶。
郝云天在一旁解说:“门匾是师尊开府时,师祖亲笔所书。当时,师祖尚未凝婴,但是。笔力也非比寻常。以我现在的修为,勉强可以观赏。小师妹做得很好。”
得到表扬的某人嘿嘿一笑。
门廊上侍立着两名少女。两人的修为都是炼气三层,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红巾束发,一着粉红色短打,一着鹅黄色短打,腰系五彩宽边腰带,腿蹬黑色鹿皮短靴,端的是英姿勃勃。
其中,着粉红者上前。蹲身行礼:“公子,真人有令,公子和姑娘一回来,即刻正厅晋见。”
“嗯。”郝云天挥手。
剑奴垂首退回原位。
沐晚看得目瞪口呆:剑奴也是修行者。为毛行的却是俗礼?
“小师妹,快进来。”郝云天站在门坎前,回头招手。
“是。”沐晚连忙敛神,跟上去。
门内是一个两丈见方的小厅。厅内的天花板和墙壁上都贴着淡黄色的缠枝茶花织锦。两边的墙壁上各嵌有一个五尾凤凰吐珠的壁饰。凤嘴里垂下来的珠子是夜明珠,有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将整个小厅照得亮堂堂的。
郝云天放缓脚步。继续解释道:“剑奴不是宗门弟子,宗门也从不将他们当成修行者。所以,他们纵使有修为,也只能行世俗之礼。”
原来如此。沐晚想起当初师尊对自己的考验,暗地里吐出一口浊气:还好,姐的道心禁得住考验!
小厅之后是一条过道,墙上也贴有同样的织锦,装着同样的壁灯。
郝云天左拐,带她走进正厅。
沐晚跨过半尺高的朱漆门坎,抬起眼帘,一眼就看到五丈开外、正对着大门立有一面蝶戏茶花的大屏风。屏风前有一高几,两太师椅,都紫檀材质的。左边的那张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十五六岁,身着洒金大红宫装丽人。
不用说,这位宫装丽人就是她的师尊,清沅真人!
看到她满头珠翠,沐晚的头“嗡”的一下炸开了。
她家师尊雍容华贵、容貌艳丽,哪里象是出世的真人,通身的气派,简直与她前世偶然见到过的公主娘娘不相上下!
“师尊。我带小师妹回来了。”郝云天抱拳行礼。
沐晚回过神来,慌忙跟着行礼:“弟子沐晚叩见师尊。”说完之后,她撩起前袍,欲曲膝下跪——之前,大师兄也没有跟她说过见到师尊之后要如何行礼。不过,她想,既是“叩见”,那肯定是要跪下来叩头的。
这时,清沅真人伸手虚抬,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儿,吃吃笑道:“我这儿才不兴这些虚礼呢。”
与此同时,一股柔和的力量扶住了沐晚。
声音酽酽的,透着一丝慵懒,正是沐晚以前在录音符里听到过的那个声音。
“是。”沐晚恭敬的应着,垂手而侍,眼观鼻,鼻观心。
清沅真人见状,笑眼瞅着郝云天,戏道:“云天,该不是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