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镇子,沐晚打听到镇子的名字,脸上的肉气得又抖了两抖——沐家镇!这个镇子叫沐家镇!
从这一点不难看出,二妹妹的子孙曾经何其昌盛也!
可是,他们却连沐家的祖坟山都没有守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沐家绝户了吗!
沐晚按住心里“噌噌”上窜的怒火,立刻动用契约,召唤香香:速来沐家镇。
很快,香香回复:沐家镇?是哪里?
沐晚:我奶娘他们以前住的那个村子,现在发展成了沐家镇。
香香:是,香香马上到。
不出五息,香香风风火火的站在了沐晚面前:“姐姐,发生什么事了?”追随了主人四百多年,她只要一眼就能看出,自家主人现在气坏了!
沐晚气呼呼的命令道:“给我查,沐家的人都死哪里去了!还有,这个丁家是什么来头!怎么能够明目张胆的强占沐家的祖坟山!”
香香虽然是草木灵族,但是,她读了许许多多的话本,又常常在凡人界行走,是以,现在很了解凡间的风俗习惯。听了这些话,立时气得秀眉倒立,气急败坏的应道:“好!香香去看看,丁家到底长了一个多大的狗胆!”说着,化成一道旋风,嗖的不见了。
沐晚也没闲着,朝着丁家的主屋走去。
刚刚她打听到了,丁家在沐家镇住了两百多年,是镇子里头的第一姓。他们的屋舍从镇东排到镇北,占据了近半个镇子,号称“半边丁”。
而沐家……抱歉,镇子里就没有姓这个姓氏的。至于,为什么镇子的名字是“沐家镇”……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名字,一直以来,周边十里八乡的,都是这么叫的。
镇子里显然也遭了战火。丁家主宅的外墙上至今还现出火烧过的痕迹。而厚重的青砖上,刀剑砍过的印子,也不下十余处。
不过,这道两尺来厚、一丈多高的院墙可拦不住沐晚。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她直接穿墙而过。
唔,没注意,进了人家的后院。
主屋是个四进的院子,住的是丁家嫡枝长房。
此时,正是上午时分。丁家的主子们刚刚用过朝食。奶奶姑娘们陪着老祖宗用完朝食,被丫头婆子们簇拥着陆续从正院里出来。
沐晚皱了皱眉头,化成一阵清风,进了这位老祖宗的院子。
一位年过七旬的银发胖老太斜靠在窗前的长塌上,手里搂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童。
屋子正中,有一个婆子在眉飞色舞的讲古。
沐晚坐在横梁上,听了一耳朵。婆子说的是《孝经》里头的孝子故事。
她添油加醋,说的唾沫横飞。胖老太,还有屋子里头的丫头婆子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唯有小男童不爱听,在胖老太的怀里扭来扭去:“老祖宗,不听这个,不听这个嘛。”
胖老太应该是极其宠他,连声应道:“好好好,琏儿不爱听,咱们就换一个!”
讲古的婆子立刻停了下来,满脸堆笑的探身问道:“孙少爷,您想听什么?”
小男童呼的从胖老太的怀里窜起来,站在长榻边上,做了一个舞剑的动作,大声说道:“小爷要听沐圣爷爷显灵的故事!”
不料,胖老太的脸刷的一下变了色。她一把抱住孩子,不悦的责备道:“哪个叫你这么冲到榻边去的?摔下来,如何是好?”说着,立起眼睛看着榻前的两个丫头,大声训斥道,“你们是木头吗?怎么侍候的,长了眼睛没有?”
屋子里的气氛急转直下,不但榻前的两个丫头,屋子里侍候的其他丫头婆子都吓得脸色煞白,惶惶然的跪下来请罪:“老太太,息怒。”
小男童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回,胖老太没有再宠着他,揉着一边的太阳穴,抬手命令道:“孙少爷的奶娘呢?上来,抱孙少爷去他爹那里。老婆子老喽,管不了喽。”
小男童听了,哭得更厉害——老祖宗是要把我交给爹爹处罚。平素老祖宗疼我,跟眼珠子一样的。可是,今天却连我的小名都不叫了,唤我“孙少爷”!呜呜,老祖气坏了,一定要罚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挨罚?不要挨罚,不要嘛!
旁边,一位年轻媳妇领了命,站起身,用力抱起小男童,快步走了出去。
小男童的哭声扬了一路。
胖老太沉着脸,坐在长榻上,气得直喘粗气,颤抖着手,指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婆子:“阿夏,你跟过去,让他老子好好给他正一正性子!”
“是。”婆子躬身领命。
至于吗?沐晚觉得很奇怪,又化成一道清风,循着哭声,找了过去。
处罚孩子,总得有个名目吧?胖老太的反应过于反常。事有反常,有必妖。沐晚决定去看看,这位做爹的会给他儿子安个什么名目。
果然,胖老太是人精。奶娘抱着小男童没有去前院,而是拐了个弯,去了旁边的一个小院子里。
看到小男孩哭得这么伤心,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慌了神。正屋里,一位年轻女人扶着小丫头的手,飞步跑出来:“琏儿,怎么了,你?”
看样子是小男童的母亲。
小男童这会儿已经哭得小脸蜡白,快接不上气来。
“琏哥儿!”旁边有一个中年婆子惊呼,麻利的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斜抱着,一边轻轻拍背,一边哄着,“琏哥儿,不哭,不哭啊。”
“我的儿哪……”年轻女人尖叫着,“啪”的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