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象是陌生人一样,天南海北的聊了大半夜。
当然,这只是表象。
实际上,黄长顺用隐晦的方式向沐晚透露了一些情况。
比如说,他之所以会出现这里,并不是偶然。而是,他用观世镜看到沐晚的行程后,特意赶过来的。所以,任何人打着他的幌子来找她,都不要理睬。就算是萧青山奉命来联系她,他也一定会给一样信物为证的。
沐晚很好奇。观世镜真的有这么逆天吗?
她现在恢复了前前世的记忆,和他在一起,完全卸下了心防,整个人处于最放松的状态。是以,言谈举止与前前世没有太大的区别。黄长顺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的疑问,讪笑着解惑——观世镜一天只能用一次。平时,他不会用观世镜找她。他喝过她的三盅心头血疗伤。如果她碰到什么危险,他亦会有所感应。这时,才会拿出观世镜来查看。
沐晚闻言,松了一口气。
黄长顺还告诉自家阿妹:报仇这样的粗活,有他这个阿哥在呢。他的阿妹只要努力修行就好。仙药、仙材……需要什么,只管找阿哥。北帝府虽然倒了,但是,唯一的妹子,阿哥还是养得起的。
沐晚知道,仇家太历害,目前,自己的修为境界还不够资格提“报仇”二字。阿哥今晚特意来找她,也是担心她冒然行动,会遇到危险。阿哥正在做的事,太危险。而她既然帮不上忙,那么就尽量做到不让阿哥分心。是以,她笑眯眯的应下。
见阿哥只字不掉母后,沐晚犹豫了许久。最后,她还是问了出来。结果,黄长顺神色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大归。
母后大归了!所谓“大归”,那必须得公开与父君断了夫妻名分。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沐晚只觉得心里象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时之间,百味杂陈。
“这样也好。”过了一会儿,她才哑声说道。母后回到了凤族,至少性命无虞。
黄长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隐晦的安慰她,至少,他们兄妹两个还能彼此相互依靠。
沐晚闻言,心里的最后一点奢望也被无情的掐灭。凤族是他们兄妹俩的母族。当年,北帝府覆灭,凤族并没有被波及。可是,现在,阿哥却告诉她,如今他们兄妹两个只能彼此相互依靠。
这是什么意思?北帝府覆灭,难道凤族也有份?袍袖之下,双手紧握成拳,她的心,好痛!
黄长顺见状,叹了一口气,再次告诉她,当年的事,很复杂。很多事情,还有待证实。他不会放过一个仇人,但也不会冤枉任何人。
沐晚听明白了——凤族在那件事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做了些什么,阿哥还没有查实。
不过,她知道,凤族现在是不可信的。母后……她只能乞求上苍垂怜,母后待父君是真心的,无负于父君。不然的话,他们兄妹两个何其苦也!
黄长顺担心她被仇恨迷了眼,连忙开导她,报仇是必须的,但并不是他们兄妹唯一的目标。父君若是还活着,一定希望他们俩能活得顶天立地,仙道大成。
沐晚点头:“嗯,我知道的。我不会忘记踏入仙道的初衷。”
清晨,兄妹俩各自买了一盒金锞子做样子。
“沐仙友,后会有期。”在热闹的酒楼旁,黄长顺抱拳道别。
沐晚抱拳回礼:“黄仙友,后会有期。”她拿出一个下品储物袋,递过去,“在下与黄仙友一见如旧。这里面是一些酒食,请黄仙友笑纳。”
阿哥好酒。她知道的。前前世时,风茜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给阿哥找酒了。
昨晚,她暗中取出了一千坛年份最高的“醉千年”,以及百余斤烤肉串,悄悄收进一个下品储物袋里。
黄长顺咧着嘴,笑容得比天边的朝霞还要灿烂,接过储物袋,连声道好。转世回来,阿妹还是那个打小就会替他到处搜罗好酒的好阿妹。哈哈,以后又有好酒喝了!
挥挥手,他转身走向了热闹的街道。
沐晚一直目送他离开,直到他拐了个弯,背影消失在街角。
敛了笑,沐晚拐进僻静的小巷子里。恢复本来面目后,她直接撕裂虚空,前往北大营主帐。
说是主帐,其实也是一座傍河而建的城市。以中间的饮马河为界,河东为营房,河西为民居。
上至将军,下至寻常军士,他们的家眷都住在河西。另外,与别处一样,河西也有商铺、酒楼……如果不看河对面的军营,河西就是一座五脏俱全的小城。
河上架着一架铁板吊桥。平时,它都是吊起来的。而营区周边都是严禁飞行。河东设有一处哨所。如果要进入军营,只能先向哨所报备。验查通过后,再由哨岗里的军士通知对面放下吊桥,予以放行。
现在,铁板吊桥就是高高吊起的。
沐晚径直走到哨所前。
“什么人!”前沿的哨楼里,一名黑甲军士自墙垛后面探出头来,厉声喝道,“你已经进入营区警戒范围,站住!”
沐晚仰头,朗声说道:“本座奉命前来报到。”
“报到?”黑甲军士上下打量着她,“瑾宸仙子?”
“正是。”沐晚应道。
“啊!瑾宸仙子来了!”黑甲军士狂呼,撂下她,转身向后面的哨所飞快的摇着一面三角红旗,“报——,瑾宸仙子来报到了!”哇哇哇,瑾宸仙子长得比传闻中说的更好看!
沐晚站在原地,一脸的黑线。
不一会儿,两名黑衣大汉从后面的哨所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