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周围的杂声,重阳专心地撒着药材和药粉到池子里。
看过古籍得到了启示,重阳尝试以硫磺粉为主,其他药材为辅的方式。对一般患者这种方式应该足够了,然而,面前的这二十六人,太过严重,重阳不知能不能抢救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室内的味儿越来越令人窒息,池水已经成了很恶心的颜色,甚至出现了可疑的泡沫。
有人说这池水已经是人肉汤了,有人说这是造孽。
重阳很坚定地瞟着病患的情况,归尘也在一边看着,不阻止重阳,这在他人眼中惊世骇俗的举动。
有人失望地离开了,有人愤慨地离开了。
留下了重阳和归尘还在池边看着蒸汽萦绕的池中。
水温尽管烫,却在人体能承受的范围内,不像玉池那般能要人命。小南村有得天独厚的环境和条件,这里没有,也不可能把人带到小南村去。
好在古籍上有另外的方式。
计算着时间,正好一刻钟整,重阳让人把人给捞起来。
入水前浮肿着,异常重的这些人被捞出来,尽管还浮肿着,体重却明显轻了。
拿出在烧水时就开始准备的药膏,趁热均匀涂抹到了病患全身,最后绑上纱布。
这还不算完,重阳让人搬来了数个小炉子在澡堂。放入药粉在炉火上,清香的白烟蔓延开来,澡堂的门窗全部关上,人退出,病患留在了里面。
在重阳忙碌的时候,李莲黎跟人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闲来无事靠在树上发呆的端午看见了,唤道:“李姑娘回来了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莲黎抬头看来,见到了端午,呆了呆,不确定道:“午爷?”
端午笑着点点头。
李莲黎顿时抛下她身边的人。冲到端午面前,打量着他,说:“你好了?”
端午还是那般笑着点点头,“这次我们带了很多药回来。这药可是对付瘟疫的关键,你要不要看看?”
“要要要!”
在旁边的背篓前蹲下身来,端午捧出了个罐子,打开,让李莲黎自己看。
很大的土陶罐。里面满满的一罐子白色的粉末,跟面粉一样,李莲黎兴致勃勃地蹲下来,又是闻又是沾了点粉末在指间搓了搓,想尝,被端午阻止了。
“有毒,别尝。”
李莲黎前一刻还很兴奋,发觉到一些事,意识到某种可能,一瞬间。她僵住了。
端午说道:“特殊组的二十六病患听说就是缺了这味药,陷入了生死不明的处境呢。”
李莲黎的手微微颤着,不可置信地说:“这药,怎么跟我拿出来的那瓶药那么像……该不会,是我拿错,拿错药了吧。”
是与不是,她已经有了觉悟。大滴的眼泪从李莲黎眼里冒出来,她捂住了嘴,一脸惊恐。
端午疑惑地望着她,好似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重阳出现在院中。向他们这边走来。
李莲黎看见了她,向她奔了过来,抓了她,梨花带泪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乱拿药的,我……”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重阳打断了李莲黎的话,李莲黎抓着重阳的手,瞪大了眼,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你的手……”
瞧到手上的那块红,重阳不忌讳地直接扯高了袖子,那瘦弱的手臂上,浮现一条蜿蜒而上的红肿。
归尘匆匆而来,对重阳说:“其他大夫,包括我在内,都感染上了。”
只见归尘的那光头上,两道红肿,异常的显眼。
“我怀疑是被澡堂的病患传染上的,他们太严重了。”
归尘话落,李莲黎又一次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来,眼泪像决堤般地往外冒着。
归尘瞅了她一眼,重阳说:“我们进屋谈。”
忙碌而又紧张的时刻,没人来安慰李莲黎,归尘和重阳急匆匆地离开。
跟李莲黎一起来的那人,来到她身边,李莲黎哭着说:“怎么办,我好像闯大祸了,俞大哥。”
重阳离开前,瞅了这人一眼,认出他是俞景,重阳怀疑是食人魔的对象。
端午瞅着李莲黎跟俞景这一对,挺可怜陆高杰的,他所喜欢的重阳,他是注定得不到的,因为有他端午在。而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青梅,现在移情别恋了的说。刚刚见李莲黎他们一起走过来时,李莲黎笑得那个叫甜蜜和羞涩,这妥妥的是爱恋中的少女才会有的表情啊。
迫切的时间不允许任何的悲伤和自责,随着重阳这次带回来的药方得以实行,途中又做了些改良,得以有绝佳的疗效后,药方正式定了下来,传递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忙碌了。
哭泣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李莲黎收起了悲伤,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诊治的工作中。
短短数日之后,轻微病患痊愈了;一拖再拖,耽误了诊治时间的重症病患开始好转。
又过了几日,一度被认为无法治愈的那二十六人,在重阳的一再坚持下跟照顾下,身体状况也开始有了好转。
如果不是重阳,这几位早就被当做毒瘤给清理掉了。
他们有两天时间三餐喝药,却没有涂膏药,只有助长,没有抑制,他们体内病毒的量超乎了想象。他们能活下来,重阳有挑战死亡成功的成就感。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当没了必须要重阳来做事后,重阳告辞离开了黑街。
端午在重阳身边当了几天跟班,因有事离开了几天,这天,他来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