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受伤了。”隆科多坚信嘎鲁玳已经痊愈了,非常生气:“庆春,我们关心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自己瞎了这么多年,就盼着别人也不好吗!”正在办喜事,这种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
庆春语塞,由着他们扬长而去。
嘎鲁玳会变成这样,其实也是为了怨恨的缘故。她在一片喜意中想着胤禛,既舍不得他,又很恨他。她觉得以自己的姿容完全可以配得上他,是他眼睛瞎了看不见。
不懂得珍惜的人是胤禛,却连追究他伤人的过错都不可以。她在想,这都是因为佟家现在很麻烦,要是从前还很火热的时候,他肯定不敢这么做。他应该主动追求她,讨她的喜欢才是。
唉,真是没有办法。
回了房后,嘎鲁玳倚着门望天,深感心中充满了压抑。她还是不舒服,就像那儿搁着一块石头,时不时的擦过去。要嫁人了,她也被看管起来了,觉得自己不像是佟家的格格,而只是一个犯人。或许她的父母把她当成了美丽的货品,已经盖上了封条,就等着交货。
她值得多少银子,她不知道,但这些若是能到她手里,她还能甘心一点。
她和玉柱商量过了,他去要钱,然后两个人一起分。
玉柱来了。看看屋里守着的婆子和丫头,吩咐道:“我们要分银子,出去!”
太不要脸了。婆子和丫头们抖了抖,出去守着。
玉柱打开了它。
里面的东西还算是丰盛。
玉柱仗义的说:“妹妹,虽然这是我要来的,不过你拿大头,我拿小头。你要嫁人了,就当哥哥送给你的礼。”
嘎鲁玳很是感动,她一急,又有点想咳。
玉柱安慰着她,心里有些难过。他莫名的感到了孤单。嘎鲁玳还能嫁得体面些,将来他娶妻的时候是否还会如此?
早知道就应该对佛尔果春好一点,现在的他必然不是现在这样。他很会讨人喜欢,康熙会喜欢他而不是舜安颜,以他的聪明劲,说不定康熙会让他当女婿。
子以母贵。曾经他以为自己是李四儿的儿子就天下无敌,可是他错了。嫡庶之分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错了啊。
他的手抠着银盒子,眼睛却越来越湿了。
他终身不会有前程,能指望的怕也是只有这些银子了。
嘎鲁玳看了也很不好受,拍了拍他的肩头:“哥,以后会好起来的。”她也后悔,可是没有办法啊。
除了前程,婚姻是改变人生的最大道路。玉柱的相貌也很不错,他会有好的婚事的。
玉柱摇了摇头。容貌固然是一方面,对男人来说却不那么重要,他以后的路就是要吃软饭,最好他的妻子是个温和的女人,不然,他就要吃苦了。
嘎鲁玳摸了摸银盒子,有点想交给他。但是又有些舍不得。她的手就这么放在盒沿上,沉默的等待。
不久,玉柱抬袖抹去了泪痕,朝她道:“点一点,我们分吧。”
嘎鲁玳拿了首饰还有一半的银票,玉柱抱着剩下的就走了。嘎鲁玳送他到门口,默默的出神。她想起了小时候他们在佛尔果春面前威风的时候,越想越不甘,突然伤口疼痛似裂。
她一下子倒了下去。
留守在佟家的大夫竟然不济事了,又去福春堂找了人来。宋老先生过来后一番折腾之后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只不过,嘎鲁玳的脸色比较苍白,不像是个能当新娘子的,隆科多和李四儿都很担心。
除了忧心她的处境,也是为了自身的面子。佟家虽然不好了,可也不愿意被伯爵府比下去。
要是她嫁不出去了,也是违了太后的懿旨,总是大不敬。
还是想办法帮嘎鲁玳恢复过来才好。
李四儿再次瞧了瞧她的脸,问看症的那个人:“这样不行,再养着会误婚期,明天就要嫁了,想想办法吧。”
宋老先生闻言叹了口气:“那就要下猛药,不行的。她受不了。”
李四儿再看了一遍:“不下猛药,你得让她好起来。多多给你银子就是了。”
嘎鲁玳摸摸自己的脸有些发凉,胆颤心惊。
李四儿上前扣住她的手,又对宋老先生道:“你快开方子!”
宋老先生摇头:“那我治不了,我不治了。”说罢,甩手便走。
隆科多站在门口,突然抓住了他:“你别走,你走我就说你治成这样的。快点想办法!她起不来你就别想离开佟家!”
哪有这样的,这不是逼人乱下药么。
宋老先生无奈,只好让李四儿写下保证,之后开了一副可以让嘎鲁玳吃过后能够起来当新娘子的方子。至于其他的,就不是他能想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