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言落,向阳头也没抬的,“你们都出去,她留下!”
闻声,温欣本能的握紧拳头,从她目前的角度,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看不见床上躺的人是谁,只知道头发很长,很黑。而他,感觉上很在意床上的人,死寂般的房间,静得可怕,静得她每一次落脚都是那么的清晰。
她低着头,看着镂空的鞋面,忐忑的开口:“我,我回来了。”
“欣儿!是欣儿!!”原本渐渐迷糊的沈雪,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得再次坐了起来,激动的神情不似刚才那般的恐惧。
此刻,她眼里浸含着满满的泪花,双目直视着同亲含泪呆滞的女儿,她动了动嘴角,好半天喊出一句 :“……欣儿。”
“……妈?”温欣直接错愕了。在她还沉溺于向阳的情绪里,突然听到一声来自遥远记忆里的呼喊,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复又使劲揉了揉,擦掉眼框里隐忍的雾水,又看了一眼,几次确认后,这才哇的一声哭了。
“妈,妈妈,真的是你吗?是你吗?”
“是我,傻孩子,是我,是妈妈!”沈雪伸长双臂,笑着流泪,而温欣则是激动惊讶的跌倒,好在向阳及时扶了一把。
手与手相握的瞬间,她眼框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滑落。
一滴两滴的带着滚烫的温度落在向阳那被沈雪捏破的手背,泪水接触到伤口的那刻,疼,不是很疼,却也是痒痒的。
向阳眸子暗了暗,看着半弯腰的女人。
她一只雪白的胳膊将全部体量都移在与他紧握的手上,小脸划过许多的情愫微微低垂,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不敢与他对视,身上那件米色的裤装将全部的肌肤包裹的同时,脖颈根部的吻痕,却闪闪夺目,撩拨着他心底暗压的怒意。
她低低的道了一句谢谢,慌忙起身,却不想小腿一软,整个人又跌下去。他沉着满腔的闷气再次扶她起身,不经意间,她白皙的肩头露出一截红色的内一带。
他握紧拳头,不语,敛去眼底的万千汹涌后,伸展手指扶正她歪斜的领口,“伯母目前不能受刺激。”话落,转身离开。
一小时后,温欣顶着红肿红肿的眼圈,轻轻合上房门,转而来到隔壁。
隔壁房间是她和向阳的卧室,站在门前,她深深吸了口气,几次调整呼吸后,举起右手,敲门的动作却迟迟不敢落下,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是欣喜、激动又或是感激,以及愧疚,总之神情特么的复杂,两手手心尽是湿湿的汗意,树立的身体更是有些轻颤。
她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总之很紧张。
回来的路上,她幻想过许多见面时的场景,不可否认每个场景的他,都是愤怒的,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不但没愤怒,反而清冷。
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更是平静无比,叫人探不透的同时,情不自已的陷进去。
那轻淡的口吻,仿佛她和他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关系,特别是他离开房间前,那句伯母更让她不安,她和他明明是夫妻,她的母亲再怎么样,他都不应该称之为伯母。
难道,他是嫌弃她了吗?
温欣咬着内唇的嫩肉,疼痛的感觉让她紧张的情绪稍稍安分了些。
深吸气,她擦了擦掌心的湿意,握拳刚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门板仿佛能感觉有客来访一样,竟然在她未敲之前,自动的打开了。
一张飞往黑森的机票赫然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