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杨舒越这样回答,他也不知要说什么。
江承紫严肃地说:“祖宅那么对待我们,若我们没有活着到达晋原县,如果我们路上没有遇见蜀王他们暗中守护。杨氏六房已经不存在,还有什么好谈?这是天大的仇,不能因为我们都活着,这笔账就购销了。父亲,你可莫要糊涂。”
“阿芝。可毕竟我们出自杨氏。”杨舒越承认自己的女儿说得十分在理。
“出自杨氏不假。然而,六房也可自立门户,如同以前的观王房一样,将来的杨氏。到底是谁当家,还说不一定呢。”江承紫缓缓地说。
“那便不可让杨氏覆灭。”杨舒越抓住契机,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也不希望杨氏遭遇灭顶之灾。
江承紫叹息一声,道:“覆灭与否。是他们决定的,可不是我们决定的。阿爷好生糊涂。从前,他们欠我们这笔债,不能一笔勾销,得向看他们如何还我们,并且还要看他们今后的诚意与走向。阿爷的回信可有写好?”
杨舒越摇摇头,说:“不曾写。”
“那阿爷可以他们回复,杨氏六房所做之事,得看他们的态度。欠杨氏六房,看他们如何还回来。另外。告诉他们,杨氏六房也可以独立撑起杨氏的千年荣誉。”江承紫对杨舒越说,尔后又说,“今日丰收之马铃薯与红薯也一并寄送一些回祖宅,给他们瞧瞧。”
杨舒越没说话,只安静地站在那里。江承紫走上前,抱住自己的父亲,说:“阿爷,你心善,我总不可让别人再继续欺负你。”
杨舒越将她抱住。叹息一声,说:“阿芝,是阿爷没用,让你小小年纪却要计算这样多。”
“阿爷莫要说。我们一家人总要同气连枝。”江承紫说。
杨王氏在屋外站了良久,对于那封信的事,她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同时,她也算对自己的小女儿更放心了,能有这般见识着实不多。
杨舒越与江承紫说了一会儿话。就让她到书房磨墨,父女俩商量着写好了给杨恭仁的回信。
等回信写好,屋外已是正午时分,家里的丰收宴会准备得差不多了。江承紫穿戴整齐,与一干人等将屋内大缸里的红薯与马铃薯收割。
因为悉心照顾,又有异能影响,红薯与马铃薯长势十分良好。江承紫看到红薯直吞口水,捡了一个小一些的,洗干净削去皮,径直放到嘴里咬一口。嘣嘎脆,水分足,甜丝丝,算是红薯里的上品。那马铃薯个头特别大,而且一棵马铃薯居然能收二十来斤。
江承紫将一缸马铃薯与一缸红薯收获好,就将收获的红薯与马铃薯选了个大洗刷干净,送给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亦包装好几个准备派人快马加鞭送到弘农杨氏,并且附上详细的吃法与做法。
另外,将收获好的马铃薯与红薯送到厨房,让厨房依照先前她所给的菜谱,用蒸煮炖烤的方法做出各种美味食物。
观看收获的众人,都是惊讶无比,就那两大缸的红薯马铃薯所产出的,就能够一个人吃俩月了,能救人命了。
县令十分惊讶,想要发表感想,但又不敢说,只瞧着蜀王,有些迟疑地说:“杨氏六房与蜀王研究的这红薯与马铃薯,果真是百姓之福啊。”
阿念没说话,只是瞧了瞧江承紫。两人因要避嫌,总是隔着一群人,只是两次时不时还是要打望彼此。这会儿,他温柔地瞧着阿紫,问:“这东西真能吃?”
“这红薯能生吃,马铃薯却不行。红薯生吃、煮熟皆是健康又填肚子,这马铃薯却有讲究得多,生吃是万万不可。马铃薯被日照晒成青色或者长了青芽都会聚集剧毒,不可食用。因此,在储存上,马铃薯的储存得要十分仔细才行。千万不能让日光照耀,或者让其发芽。至于红薯,不耐寒,怕霜,得挖地窖过冬。”江承紫回答。
众人一听,连连称是。江承紫知晓这些“十指不沾泥”的人们哪里会懂得这些,他们只不过是附和她,或者说是附和蜀王罢了。因为任凭是谁都瞧得出蜀王对杨氏九姑娘情意绵绵。再者,李恪自请为蜀王,冒险请求上任益州大都督只为一个女子的事,大凡在朝中有人的官员乡绅可都知晓了。
“原是这般神奇啊。”县令接一句话。
阿念却是轻笑道:“杨氏六房大郎君研究经典,本王四处收集残本孤本,看各种植物记载。暮云山庄二公子更是携同小童多次进山,踏遍三山五岳,才找寻到这易于栽种,能食用的物种。阿芝姑娘细心栽培,本王与杨氏六房以及暮云山庄皆立足于百姓疾苦,一心想要找出让百姓免于饥饿之作物。如今,算是小有成就,便请各位做个见证。一并来庆祝一番。”
县令、乡绅、富户们听闻蜀王这样说,连连说三生有幸。圆滑的县令还觉得这是兼济天下的大事,是堪比神农的至高境界,他这等俗人没有那般能力,但也想节衣缩食,捐献些许爱心用于寻找更好的作物拯救百姓疾苦。
县令带头,乡绅、富户也是纷纷表示。阿念没想到会这样,便瞧着江承紫,以眼神向她询问意见。
江承紫也曾想到过这个情况,便立刻说:“各位都是大好人,心系天下苍生,这般捐钱捐物,也是好的。不过,却不能立刻就到我们手里,得成立专门的监督机构。”
众人一听,江承紫便说:“你们是好心,捐献爱心,但人是私欲俗物,若没有相应的机构与监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