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祖宅果然水深得很,江承紫握紧手中匕首,凝神屏气,等待贼人的到来 章节更新最快
只是那人落在院内许久,也只是躲在内院的花丛里,再无行动。而内院值守的丫鬟婆子们还没睡下,来来回回地在巡查。
江承紫这才想起来,黄昏时分,因为杨恭仁在这节骨眼忽然回来,杨王氏召了六房内院的丫鬟婆子,吩咐了值守的新规格,也说是整顿六房的家风,切勿在这祖宅丢了六房的脸。至于六房仆从正式的规矩,则等到了长安,一并执行。
杨王氏还对这群人说,他们是从晋原县带来的老人旧部,她自然要器重得多,但是谁要耍幺蛾子。她这个当家主母,也会严加惩罚,情节严重的,也会发卖出去,或者直接打出去。
“我杨氏六房不要打奴仆,你们瞧一瞧,还有哪一家敢要你们?”杨王氏径直与那些丫鬟婆子说。
一干婆子丫鬟被训斥了一番,她才又安排了值守,两人为一组,内院比较小,就三组来回巡视。提着灯笼,拿着实心且轻巧的松木棒子。这松木棒子还是当日江承紫命翻云寨众人做了一批。
在晋原县时,那内院多大的地方啊,基本就是两三个值守的婆子。这祖宅的院子本身就小,这内院根本就不够看,杨王氏忽然命了六个婆子丫鬟值守。
那人虽然小心翼翼地从房顶上下来,但只能在花圃里呆着,竟找不到一丝机会动弹。
江承紫握紧匕首,想到那夜行人的处境,倒是觉得欢乐。与此同时,她也觉得杨王氏真是深藏不露。大约是从小经历多了,又加上小姑姑死得蹊跷,她比同龄人早熟得多。
正因为她的无依无靠,又小小年纪见过宅门内部的各种龌龊与险恶,怕她从小就在各种筹谋中度过的。也正因为此,她才能在杨敏芝尚在襁褓时,当机立断,为自己和孩子挣一个出路。
那会儿,她若在祖宅,只有死路一条,而杨敏芝也只有死路一条。到了洛水田庄,远离祖宅,她不但能挣得活路,而且没有那么多人多眼杂,她要做什么就要自由得多。
杨王氏真不容易,也真不简单。
江承紫想到刚在这个时空苏醒时,第一次见到杨王氏的情景。那时,她哭哭啼啼柔柔弱弱,任凭那婆子欺负,还将祖传的镯子抢走。
那时,那分明就是一个任凭任何人捏圆踩扁的深宅妇人。那时,江承紫还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这女子。
可如今看来,是杨王氏一直在保护六房,保护自己和大兄。
要不然,就洛水田庄那婆子一家的作派,若真是杨王氏那性子,一家人早饿死了,何以能过九年多?
阿娘,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江承紫在内心自问,心情却很是愉快,因为在危机四伏里,发现自己的队友越来越靠谱,那是十分暖心的事。
当然,她也不会去挖根问底地询问杨王氏。她相信在适当的时日,杨王氏会告诉自己一切。
想到此处,江承紫对未来忽然很有信心。
“谁在哪里?”一队值守的婆子路过,其中一个婆子厉声喝道,且将手中的灯笼抬高,往那藏身之人处照。
“咦?有人?”另一个婆子压低声音问。
江承紫眉头一蹙,心里暗叫不好。
那人功夫十分了得,若非她异能在身,耳力异常敏锐,根本不可能听到那人翻墙上房顶,又下花圃的声音。而且,那人在那里潜伏得安安静静,安静得江承紫若不凝神静气,根本觉察不到那人的到来。
来人绝对是高手!那么,发现高手之人——
江承紫心中警铃大作,看来有人已按捺不住,派人潜伏在六房了。
“是,那边。”先前那婆子朗声说。
这声音已惊动另外几对巡夜的丫鬟婆子,但杨王氏似乎教育过,切勿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私自离开岗位,若有异常,自有人处理。
所以,那些丫鬟婆子,依旧在巡逻。只有这发现了异常的一组站在原地。
“你小点声。”另一个婆子很不满意。
“不大声预警,处理之人怎么会知道?”先前那婆子反问。
“这是内院闺阁,你所指之处又是九姑娘的房前,能有什么贼人来?即便有,也不该是任由你大呼小叫的。传出去,九姑娘的脸面还要不要?”另一个婆子声音很低,但语气已很不爽,话语里满是告诫。
江承紫本来是与碧桃说去睡觉,让她们也不要值守。结果她睡不着,去了书房,根本不在房间。
“哦?照你这么说,我们巡夜就没有意义了?”那婆子觉得委屈,冷冷地反驳。
“我不与你说。”那婆子见这人冥顽不灵,也不与争辩。
“我且守着,你去示警。”先前那婆子又朗声提议。
“你小点声,我方才的话,你还没听进去?九姑娘是什么人?今日,你没见阿碧的下场?”那婆子又告诫。
另外一个婆子不以为然,不耐烦地说:“你且去示警,我没分寸么?”
“唉。”那婆子见她还顽固不化,也只得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江承紫今日基本不在家,也不知杨王氏安排的巡夜,到底如何示警。但她听着方才两个婆子的对话,一颗心已经冷下来,看来六房的婆子丫鬟们是该整治一番了。
这才回祖宅的第二天晚上,就有人迫不及待要出手对付她了。
她觉得有必要看清楚那婆子的样子,便轻轻起身,蹑手蹑脚地挪步到窗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