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食难安的庶出三皇子。这丹青画得栩栩如生,齐腰低胸的华贵襦裙里,那眉目干净的女子跟前世的自己真真是相似极了。若换上军装,真心就一个样了。难怪父亲会在见到画壁丹青,以及棺材里的女尸时,惊讶万分。
“像吗?”李恪低声问。
“是我的样子。”她说。
李恪看着那丹青,也是点点头,说:“你现在也是越长越像那样子了。”
江承紫笑了,说:“只是看到我穿成这样,也是觉得有点奇怪。”
“哦,这是你作为王妃的日常装束。你进宫陪母妃,基本都是这种制式的衣裳。每次,我在长安,都与你一同进宫。”他缓缓地说,说起前世里的事。
“哦,貌似你每次把我送到蓬莱殿,就离我十丈远了。”江承紫鄙夷,她梦里隐约有这个印象。
李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会儿傻。”
“这辈子可不许犯傻,要把我放在你之外啊。”江承紫心情格外好。她觉得在那个时空缺失的一切,都在这个时空逐渐呈现。以为亏欠了的队友,以为不能尽的孝道,都一一地呈现了。
她要守住这些幸福,她一定要守住这些幸福。
“向夫人保证,坚决不会。”李恪学她敬军礼。
穿着圆领胡服的古装男子行军礼真是别提多喜感了,她掩面吃吃笑了,觉得美好的生活正徐徐展开。
两人又随意聊了聊朝中局势,以及明日里杨氏六房入长安的各种事宜。这一番闲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李恪依依不舍告辞,江承紫在门口瞧了许久,直到他骑马转过了街角,她才入了秦府。
秦夫人去拜见李靖,也于傍晚时分回来。她一回来,就来揽月阁。见到江承紫第一句话就说:“阿紫,李尚书准了。”
“呀,真是准了?”江承紫问。
有秦夫人照料,秦叔宝的身子定然没有大碍。秦夫人一边点头,一边倒了一碗水咕咕喝下,才说:“我不与你闲聊,我得去做准备。”
江承紫傻了眼,秦夫人叮嘱江承紫好好休息,然后一阵风地飘走了。
秦夫人风风火火,王谢也不例外。先是一听说秦叔宝要进山勘察路线,立马就骑马回去找孙老爷子问个究竟。
这一番,赶在城门关上前,风风火火地又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往揽月阁来,一进门,一屁股坐在软榻上,捶着大腿,埋怨这骑马还是没有开车舒坦。
“少抱怨了。你却问的事,你祖师爷咋说?”江承紫丢了一颗洗了的冰镇花红给他。
王谢咬了一口,道:“我软磨硬泡,我祖师爷总算同意了。”
“同意是个啥意见?”江承紫就不明白孙思邈这同意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治疗秦叔宝,还是不治疗。
“同意就是倾尽全力治疗秦叔宝。”王谢得意地说。
江承紫冷笑,道:“看来,那人还是识时务。拈得清国家利益与个人利益。”
王谢不解,追问:“那人是谁?”
“我仇人。”江承紫言简意赅。
王谢立马就明了,要说这大唐谁是她仇人,那就得是长孙无忌。队长是谁呀?队长可是李恪的超级粉丝啊。那会儿一帮大老爷们儿还打趣过:“谁要能取代了那位作古的三皇子在队长心中的地位,大约就可以娶她了。”
“我祖师爷难道听命于他?”王谢讶然。在他心中,孙思邈是多么仙风道骨的人呀。医者的高尚品德,祖师爷基本都有了。唯一的事情就是在秦叔宝这件事上,他不肯全力以赴。
“你祖师爷何曾会听命于谁?”江承紫也是兀自拿了一只花红咬了一小口。
“也是,我祖师爷说了,他是方外之人,可身侧之人在方内。”王谢对于孙思邈的行为并没有不屑。孙思邈是想要保住他在意的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固执葬送后辈的前途与性命。
“嗯,各有各的难处。”江承紫也不能多责怪孙思邈。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认识的人,即便是大英雄,那与自己的亲人比起来也是微不足道的。
“不过,你放心,他既然答应,定然会全力以赴的。”王谢很认真地说。
“无妨。”江承紫轻笑。她在就做了打算,就算是孙思邈不肯全力以赴,还有旁人。明日,杨氏六房就要入长安了,王先生也一并到了。她原本就打算让王先生为秦叔宝瞧瞧。
王谢见她笑得云淡风轻,一时也觉得这件事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便啃完手中的水果,再拿起一块时,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今日在朝堂上的事。
江承了。
王谢蹙了眉,道:“蜀王糊涂,此行凶也。”
“是。”江承紫也担忧起来,一脸的愁云惨雾。
“可又不得不行。”王谢分析。
江承紫垂眸,恨恨地说:“最可恶的是我不能与他同去。那些人是有意分开我与他。”
“这事,我想参与。”王谢考虑片刻,忽然认真地说。
“你掺和个什么劲?我不批准。”江承紫一脸严肃地拒绝。
“老大,两个地方,你必须让我去其一。我是你的兵,我的素质,你清楚。”王谢神情语气越发郑重。
“你的素质我清楚。你性子冲动,脾气火爆,当年,师父为了锤炼你,哈哈哈,让你去做狙击手。”江承紫戳他痛处。
“我去,狙击手怎么了?我那也得有百步穿杨的本事啊。”王谢跳起来。
从前,他是暗恋她。否则,也不会在她的队伍里乖乖巧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