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李世民只当是李承乾急切想要安置秦铭,考虑不周,要让秦铭顶替贺兰楚石的位置。他可不知李承乾早就想将贺兰楚石换了。
王谢那日忽然提起贺兰楚石,说贺兰楚石面相不善,恐给东宫带来祸端。李承乾当然不会凭借王谢的一面之词就判定贺兰楚石的事。因此,王谢那日说出贺兰楚石面相不善时,他刻意看了看独孤思南。独孤思南未置可否,只斥责王谢鲁莽,并没有说他瞎说。
李承乾觉得内里大有文章,这贺兰楚石定有什么问题。于是,派了人暗地里查探王谢的底细。查来查去,王谢的底子干净得很,唯一的一点可疑就是他与秦叔宝一家以及杨氏阿芝走得比较近。
“杨氏阿芝?”李承乾很是吃惊。
探子面无表情地回答:“是的,太子。这王谢平素与秦叔宝是忘年交,经常陪秦叔宝下棋。杨氏阿芝来到长安,一开始就住在秦将军家。两人最开始见面,还打了一架。后来,似乎是惺惺相惜。前次,杨氏阿芝去大将军田庄,还与王谢密谈了。原本王谢是一直在四处求人带他一并出使突厥,因了杨氏阿芝找他谈了一个下午,他就主动去担任独孤先生的贴身护卫了。”
“看来杨氏阿芝很信任他,而且他应该是个了不得的人才。”李承乾下了这样的结论。
“属下不知。”探子据实以答。
东宫的暗探们都只会据实以答,不会添加任何个人情绪,更不会添加任何结论性的说辞。
李承乾对于探子办的事很是赞赏,便让他退下领赏。而他自己则是将这些事前前后后地琢磨了许久,他最后认为王谢所说的话绝对是旁人的意思,比如秦叔宝,又或者是杨氏阿芝。但不管是这两人中的哪一个,说这话定然不会害他。
秦叔宝品行高洁,天下皆知。若他说贺兰楚石不好,那定然是不好的。非常客观公正。
杨氏阿芝是老三的准媳妇,又是自己未来的小姨子,也断然不会害他。
因此,他就暂且将王谢这边放下,遣了人认真地调查贺兰楚石。这一调查,简直是触目惊心呀。贺兰楚石作为东宫千牛,是太子的贴身侍卫领导,算是太子的亲信。许多想要巴结东宫,想要向东宫示好,又苦于没资格找太子的人,便去找太子的亲卫们。而贺兰楚石就是利用这种职务便利,私下里收了许多人家的钱财。并且还跟人许诺,太子将来荣登大宝,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李承乾一边在主导独孤思南寻找宝藏一事,一边彻查贺兰楚石。那一份又一份儿的调查卷宗送来,李承乾只略微翻看一下,问调查的探子:“可有证据?”
“证据确凿。”探子回答。
“你且退下。若是此事,泄露半个字,你知道后果。”李承乾冷冷地说。
自此,他终于明白这王谢、独孤思南怕是知道了些什么,才用“面相不善”来提醒他。尔后,他就在想着如何将贺兰楚石调离东宫。
本来,按照律法,应该直接将贺兰楚石南下。但贺兰楚石是侯君集唯一女儿的丈夫,是侯君集的女婿,更是侯君集养老送终,认真培养的继承人。而那时,侯君集与柴绍正屯兵朔方边境,一举一动关系着老三的安危。
于是,李承乾就自编自导了一出刺杀,直接将贺兰楚石放倒。谁知贺兰楚石命大,还是活着。如今,逮着这么个机会,李承乾自然是想要将贺兰楚石彻底踢出东宫。
李世民并不知东宫有这些门道,也不知贺兰楚石所作所为,只单纯想到是侯君集的唯一女婿,算是他的半个儿子,是侯君集未来的指望。若是将东宫千牛卫这样的职位让给旁人,对有功之臣来说,怕得有积怨。因此,他斥责承乾这事办得不妥帖,太急躁。
李承乾听父亲这样说,便也说:“是孩儿急躁了,不妥帖。”
“侯君集是功臣,能征善战。贺兰楚石能来太子府做千牛卫,本就是他愿意支持你作为太子的信号。你若是将贺兰楚石踢出东宫,怕是不妥。”李世民很直白地说。
“是。孩儿知晓。”李承乾也是知晓父亲颇为喜欢侯君集,便也不争辩。毕竟,贺兰楚石伤得很重,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东宫,将那职位给他保留着也无妨。
“那就设置左右千牛卫,效仿禁军。不知父亲意下如何?”李恪想了片刻,提出这折中的办法。
李世民当即就同意,保留贺兰楚石的职位,再为东宫增设一支卫率,让秦铭来统领。尔后,命太子立马就办妥。
太子应声离开,东宫书房里就只剩下李恪与李世民父子二人。
“恪儿,你陪我下一局棋。”李世民走到棋盘边,一颗一颗地安放棋子。
李恪亦跪坐下来,一颗一颗地安放旗子。李世民便漫不经心地问:“此番去突厥,可有什么想法?”
一颗棋子在李恪手中一凝,他顿了顿,说:“游牧习性,本就聚不成行,如同散沙。待天灾过后,稍作休整,可逐个击破,横扫草原。”
李世民听后,未置可否,率先落下一子。李恪见冷了场,也不知父亲想法,只得紧跟一子。
“颉利不可小觑,他统领草原一日,草原部落或者莫敢不从。”李世民落下一子后,才瞧着李恪缓缓地说。
“然颉利蛮横残暴。此番就有回纥、薛延陀相继反叛。”李恪回答。
李世民看着他神色平静,不由得问:“这事也是巧合,你去了突厥,他们就叛变了。”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