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那边闹得此起彼伏,江承紫看没人注意她,就径直去了后院,拿了水瓢为红薯苗浇了水。
折转身时,她才想起方才陈盘子与那阿翠谈话,像是说王婆子把她的事跟祖宅那边说了,杨老夫人似乎要亲自过问她突然说话这件事。
这事怕还得要编造一个稳妥的说法才是,不然,祖宅那边请一批又一批的道士和尚来做法捉妖还好,就怕直接来个不过堂就定案,痛下杀手,她可就惨了。
江承紫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为了保住杨氏的名声,老夫人下个杀手把她灭了这种事太符合剧情发展了。
为了避免此类悲剧发生,江承紫当即就决定先下手为强。
于是,她提着襦裙从后院回来,就径直去找了西厢房。杨王氏还在窗边绣花,竹绷上丝线紧密,花鸟栩栩如生。
“阿娘。”江承紫好了一声。
杨王氏抬头一愣,立刻就说:“你莫要到处乱跑,最近不太平,光天化日贼人入室。”
“阿娘莫挂心,我就在院内走走,舒活舒活筋骨。”她乖巧地回答,然后在杨王氏身边的垫子上坐下来。
杨王氏抬头替她理了理鬓边乱了的发,很慈爱地说:“这虽是乡野,但你到底是大家族的姑娘,莫要一人出去抛头露面。”
江承紫点点头,这才说:“阿娘,我看那王婆子不是个管得住嘴的。我落水醒来能言语这事,她定是向祖宅说了。”
“这事也瞒不住啊。”杨王氏叹息一声。
“阿芝也知瞒不住,但王婆子去说,和我们主动去说,这效果可不一样。王婆子去说,怕就添油加醋,说些有的没的。比如,说孩儿水鬼附身,妖孽作祟,还老夫人还不知要如何对付我呢。”江承紫缓缓地说。
杨王氏听到此,一下子捂住她的嘴,整张脸都白了。显然,这个柔弱的妇人到此时才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不,不会的。”杨王氏慌了神,张口就要喊“云珠”,江承紫将她一拉,说,“阿娘,你莫慌,我们从长计议。”
杨王氏点头,再度坐下。江承紫便去请来了云珠与杨清让,将顾虑说了一遍。
云珠咬牙切齿地咒骂那王婆子不是好东西,杨清让倒是十分冷静,沉默许久,才说:“既然王婆子可能说阿芝是妖孽,请祖宅来收拾;那我们就说阿芝早年并非痴傻,而是根骨奇佳,跟随仙人学道去了。有人欲要暗害阿芝,她迫不得已,返回身来。”
“对,这样甚好。”云珠附和。
杨王氏却是摇摇头,说:“这是个好计策,但如何能让人信服?何况对方是老夫人。”
江承紫亦是思考片刻,觉得对付鬼怪妖孽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自己说成神仙或者神仙子弟。毕竟在这个时代,寻仙之人多不甚数,许多年轻人还专门入各大名山,只求能有机缘拜入仙人门下。
但要能使对方相信自己的话,必须要拿出十足的证据来。江承紫想了想,今年仿若是贞观元年。
前世里,江承紫的父亲最热爱的就是考古与历史。江承紫因思念父亲,也曾偷偷地阅读历史。尤其是父亲喜欢的唐史。
她记不得虽然记不得贞观元年的所有事情,但大事她还是记得。比如润三月有日食,貌似七月右仆射封德彝薨,后面还有谁造反,她一时不太记得清。
不过,封德彝薨和日食,她是记得很清楚的。因为当时读到这个地方时,被爷爷发现,还被打了一顿。
“若要对方信服,必得拿出让对方信服的证据。”杨清让还在来回踱步冥思苦想。
江承紫却是说:“阿娘,大兄,云珠,你们莫要苦恼,我自有办法让他们信服。”
“你有何办法?”杨清让很是讶异地看着这个妹妹,从前,妹妹形貌痴傻,不能言语。如今,眼波清明,聪敏得很。
“大兄只需修书一封,让云珠亲自带信前去祖宅即可。”江承紫笑嘻嘻地说。
“哪能这样简单,你且快说说。阿芝啊,你不知老夫人她,她精明着呢——”杨王氏着急地催促。
江承紫又扑在她怀里撒娇安慰:“阿娘,你莫担心。我说的实话,老夫人自有判断。”
“实话?”杨王氏狐疑地问。
“是呢。我自打降生日,魂魄就不稳,师父恰好路过,就让鸾鸟丢下五彩石为我镇了一魂二魄养着身体。其余的二魂五魄则跟随师父上了永无岛修炼。师父本打算先让我固本培元之后,才修习一些法术,造福百姓。到那时,大约是我及笄之年,他老人家亲自送我回来。谁曾想,竟有歹人暗害于我。若我不及时回来,肉身死,我亦永远回不来了。”江承紫缓缓地编造了一个合理的身世。她不仅仅要让杨老夫人相信她确实是遇见了仙人,更要让身边的人都相信。所以,她决定连身边的人一并骗了。
杨王氏、杨清让与云珠三人听闻这事,都是惊讶无比。三人又各自询问了永无岛在何处,江承紫学得了何种仙法。
江承紫则是一一为他们解答。将西方“永无岛”搬到了东方的神话传说里来,说永无岛是海上仙山,周围都是厚厚的云雾缭绕,岛上遍地桃花,终年不谢。岛上的仙人餐风饮露,下棋论道,修习各种术数。
她还说她初入永不岛,师父让她在桃花林里打坐,固本培元将魂魄养得强壮些。原本还想学一些法术才送她回来,却不料才学了点皮毛的术数,就被迫回来了。
“阿芝,那你以后,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