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仙侠修真>红粉深处剑骨凉>三十二、天灾

皇帝任锦堂自认为不是个小气的人,至少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不曾嫉妒过谁,也没有故意去伤害谁。他是大皇子,老二喜欢游山玩水,父皇也会派给他事做,交差后他总是消失无影。老三就更不用说,老早就进仙山修道去了。皇位无争,国泰民安,他觉得自己是时运比较好的那个。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满的?大概是某一年的某场大病之后。其实不过是普通的脾胃失调,只是耽搁太久腹痛难忍,吃什么吐什么,不吃难受,吃了更难受,太医还开玩笑地说他,“怎么能不吃东西,除非是神仙。”

“神仙就不用吃东西吗?”他好奇地问。

“大概吧。”老太医与仙山中人有些交情,见皇子好奇,便讲了几个小故事。

故事无非是仙山怎么的灵秀,仙人怎么的清心寡欲,虽他们与红尘有隔,但却能长生不老。任锦堂也不是没有去过仙山,他曾受父皇之命去浮世山探望过三弟。但他自幼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觉得山中美景有何特别。

直到那场大病之后,他的想法有了改变。如果有办法可以不生病,可以长生,又能坐拥江山,该有多好。小玉的出现给了他希望,但小玉只能承诺他长生,不能给他江山。他知道这是个选择题,你不可能同时拥有,只能舍其一,他一直挣扎在如何选择的困境里。谁知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两者都可以拥有,他高兴坏了,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与之结了血契。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血契,现在也一知半解。他不知道人间帝王的契约有多重,只沉浸在长生和坐拥江山的喜悦里。现在想来他有些后悔,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脑子里都会浮现出碧归尘说的那句话,帝星,已经落了。

他虽然表面安慰自己碧归尘是有所图,但碧归尘从不说假话的性格江湖流传甚久,由不得他不信。他已不是帝星,这皇位已经不属于他了。他战战兢兢的过着每一天,又想不如破罐子破摔算了,已经走到这一步,再不能回头。他偶尔半夜醒来都不敢睁眼,因为他感觉到有人在他的床边走来走去,他觉得有人将他当成了某种媒介,他们在做着什么了不得的事,而他却一无所知。

他想求助自己的弟弟,又怕慕容秋趁机抢了他的皇位,后来想着不如把这江山交给他算了,也好过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妖魔毁掉。做此决定之后他松了口气,虽心有不甘,却已认命。

“皇上是想违背契约吗?”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什么?”他有些慌张。

“我助你成为人皇,前提是,你要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是个低沉的男声,语调轻缓,任锦堂并没有感觉到压力。

“人间匆匆百年,我不可能一直当皇帝,否则定会被人当成妖怪。”

“怕什么,只要大家都长生不死不就可以了?”

“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

任锦堂沉默了,他面无表情却心生恐惧,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纯粹的人类了,一步错步步错,他心头涌出些微的恨意。恨那些妖魔,也恨慕容秋,这偌大的江山,他凭什么危在旦夕时才出现。

他不知道该恨谁,也许最该恨的是自己。他满脸痛苦地坐在书案前,看不进奏折,不知所措。胸口突然点点金光闪现,他深吸口气,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

“什么事?”

“皇上,圣川急报。”

急报?任锦堂匆忙站起,“出了什么事?”

碧归尘看着远天之外的那抹云彩,陷入沉思。那是抹晚霞,不是火红色,倒很像极光,长长的尾巴拖得老远。她从袖中拿出卦牌,打乱后抽了一张。

蹇卦,有灾劫,不宜动,她又看了看远天那奇特的云彩。她算的是此刻的时运,如果她没有解错卦,看那天生异象,怕是有天灾出现。

冥宵国风调雨顺多年,难得遇上的天灾也多是干旱之类,并不严重。也许安顺多年便会有灾,这灾,将预示之后的飘摇和动荡。

“碧姑娘。”慕容秋牵着小离秋走了过来,看见她桌上的卦牌,又看了看她紧皱的眉,“出什么事了吗?”

“你也看到了,天有异象,恐怕有灾。”

“卦象也这样说吗?”

“是啊,卦象显示不可轻举妄动,但天灾面前救援刻不容缓……”碧归尘看了看卦牌的角度,“恐怕,与水有关。”

“水?”慕容秋想了想,离皇城最近可能发生水灾的地方,是圣川的魏河,那条河近几年的确时有水患,但不足为惧,难道此次有所不同?

“宫中情形瞬息万变,我们还没搞清楚三千年一度的妖魔大战是怎么回事,这又闹上了水灾……”慕容秋难得唠叨起来,在皇宫的这么些时日他着实有些累了。父皇的死因不明,但可以肯定与那帮妖魔有关,然后是龙气和妖王,接着又有妖魔大战,他本想加紧修炼以图应对之法。虽然神仙们有可能最后出来收拾残局,但那肯定是在冥宵国已经被毁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不忍,也不愿看到那个时候。

他知道修炼无速成之法,不过还是想多练些攻击术法,能多保护一些人,就多保护一些。比如眼前这个被誉为天下第一神算的姑娘,她虽聪颖,却毫无自保之力。可他什么都还没做,这就闹起了水灾,之前都是些妖啊魔的出来为祸,这突然变成了现实灾难,他的心情实在难以转换。

“或许这水灾,也与那妖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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