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顾摘菊的精神还有些恍惚,他毕竟是文官,很少受这种刺激。
顾长风却盯着大门厉声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些反贼真是无法无天!”
顾摘菊叹道:“真没想到,现在的反贼居然这么嚣张了?竟敢明目张胆的闯入三品大员的府上!”
顾长风连忙说道:“爹,现在反贼猖獗,或许京都太平,但我们这些外省却不见得有多安全。刚才家里若是多一些习武之人,或是有武林高手,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顾摘菊哪能不明白顾长风的心思,沉默了一会后说道:“这事或许只是偶然,遇见了一群没长脑子的疯子。”
“爹我害怕,我觉得我不会武功很没安全感。”
“我养了你十五年,怎么从没见你害怕过?今天被这几个小毛贼就吓到了?”
“小毛贼?爹,他可是月下夺命镰啊!”顾长风尖叫起来。
顾摘菊摸了摸胡须,轻声道:“看上去也不过如此嘛。老夫只是在这里一站,他们就吓跑了。”
顾长风提醒道:“好吧我先承认爹你有种与身俱来的威慑力,但这种大恶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有道理。”顾摘菊想了想,唤道:“子龙。”
一个英俊潇洒的白衣男人提着一柄银枪走了过来。
“你跑一趟,领三匹快马,去请杀千户过来,将今晚的事告知于他。”
“是,大人。”
安排妥当后,顾摘菊对顾长风亲切说道:“去歇息吧,等你杀叔叔过来,再详细商议一番。”
深夜,一道身影从顾家的侧门悄悄的溜了出去。
江畔的柳树下,两个人在夜色中碰头。
还有二十来人则在远处静静站着。
顾长风手里提着两个钱袋,伸手递给对方,当对方要来接的时候,他却将其中一个钱袋拿了回来。
夜风阵阵,吹走乌云。月光洒落,映照出那人的脸,正是之前闯入顾家的月下夺命镰!
夺命哥哥一脸讪笑的看着顾道:“顾大少,不是说好的是……”
顾长风的脸色不怎么好,语气更不好:“你好意思?我给你开的是正式商演的价,你却给我弄出了排练的水平,你还好意思要钱?你坏我好事,我没让你赔钱,还给你一半的钱已经充分体现我的高尚品德和助人为乐的精神了!”
“可是……”夺命哥哥向身后远处的诸位兄弟看了一眼,说道:“这事先我都和他们谈好价了。跑龙套的虽然便宜,但冒充反贼夜闯私宅,还是朝廷三品大员的府邸,价钱自然就开的高些。我这一袋子钱还不够给他们的……”
顾长风喝斥道:“那能怪谁!还不是怪你这个烂导演!你是存心要坑我这个制片的钱么?”
他朝那群龙套指去,吐沫飞溅的继续喝斥:“你看看,你自己看看,那是什么服饰?那是什么道具?卧槽,那位仁兄手里拿的什么?是大号的锅铲么?请问这么好的厨具你是在哪买到的呢?还有那位,头上顶的是一坨什么?懒羊羊的发型么?觉得这样子很酷很凶别人看见你了会怕么?还有,我听见他们来了,从后院跑到前院花了五分钟,他们居然连队都没站好,还在那里互相看彼此的步子,他们有一点专业素养吗拜托!就他们那样还想要钱?领盒饭的资格都不够!活该一辈子当龙套!”
尽管顾长风一连串的吐槽,夺命哥哥能听懂的也不多,但他却也感受到了对方那种深深的愤怒。人都是有羞耻之心的,他低声道:“要不这样,你就适当扣点,总不能让我亏啊……”
“怕亏?不亏点血本你能长记性不?你能进步不?”顾长风年纪比夺命哥哥小,但指着他的鼻子就像是在教育晚辈:“你那把割杂草的镰刀有练习过么?我怎么感觉你挥出去的时候自己差点摔倒?还有你自我介绍的时候那一连串的前缀是什么情况?英俊很潇洒?fēng_liú不下流?你他妈唱戏啊!你知道你们走了以后,我爹怎么形容你们吗?三个关键词:一,没长脑子的疯子;二,小毛贼;三,不过如此。堂堂月下夺命镰被你演绎成这个样子我也是醉了。哥哥,猴子每天都要派许多逗比来,你也是其中之一吗?”
夺命哥哥用手背擦了擦满脸的口水,神情诚挚的捍卫最后一丝尊严:“可好歹我们顺利演完了!”
顾长风摇了摇头,说道:“然并卵,懂吗?然并卵你懂吗?”
夺命哥哥懵懂的摇摇头。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顾长风越说越气愤,怒道:“进去了再出来走个过场就算是顺利演出?你就不知道炸碎几个水缸?不知道打烂几扇窗户?家里的丫鬟长得都还可以,不知道趁机摸摸屁股耍耍流氓?反正不是我老婆也不是你妹,又不会要你赔。可你倒好,你就进来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就扬长而去,你是来做开幕式主持的吗?就你这样的剧情,别说装月下夺命镰,就是装阎王也没人会害怕!”
“顾大少说的有理。仔细一想,在下的确有很多不足。顾大少你就大人大量,下次一定会演绎的更好。”
“钱不克扣你的,但没有下次了,我的小心脏受不了。若再请你,我怕英年早逝。”
顾长风将手中那袋钱也扔给他,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