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恭一口将茶饮尽,然后将茶杯紧紧握在手中。他知道自己若是和鬼扶将合作了将意味着什么,那将意味着他的人生从此将发生改变。他所有的理念,他曾经的执念都将变得一文不值。可是,那些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和自己的未来相比,孰重孰轻?
他紧紧地盯着茶壶,目光变得越来越凶悍。手颤抖着,掌中真气运转,茶杯化为齑粉从他手中落下。
他把手掌摊开,让那些齑粉洒落的更加彻底,紧紧抿着的嘴唇渐渐张开,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了几个字:
“我答应你。”
似乎早已料到了天门恭的决定,鬼扶将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他满意的点点头,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那么你尽快去寻找破阵的方法吧,我静候你的佳音。不过你速度要快,不然每天死伤十来个弟子,对登徒派来说都是损失。要知道,以后的登徒派可是你的。这种损失不值得。”
表明了态度,天门恭不再纠结,神情也变得平静下来。他把剑放在桌上,仰起头,说道:“破阵的方法不用去找,我知道方法。”
这下轮到鬼扶将有些惊讶了,疑问道:“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天门恭再次说道。
“好!很好!”鬼扶将喜道:“天门真传,那就把方法说出来吧”
天门恭说道:“我当然会告诉你,不过我也有条件。”
“你说。”
“这次的事情肯定还会有很多死伤,你如何去做我不管你,但你不能伤害一萍师妹。”
鬼扶将笑了笑:“没问题。”
“还有,我要做掌门。”
“这不是我们已经谈好的事吗?”
“你若真有诚意,就不要给我一个画在纸上的饼!”天门恭突然像暴走了一样,双掌猛击桌面,红着眼睛朝鬼扶将喝道。
鬼扶将神情一凛,又向天门恭凑近了些,说道:“难道,你是要……”
……
……洞……悉……真……相……的……分……界……线……
……
顾长风踏着星光走在夜色中,嘴中叼着一根树枝,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衫,却无法吹走他烦躁的心情。他的内心很不安,有种莫名的躁动,仿佛觉得今夜会发生些什么。
这一路上,他的脑海里都在回荡那夜鬼扶将与他说的话,以及今天锦衣卫的动作。
有些问题他想不明白,有些话也没说明白,他觉得自己没有完全明白鬼扶将的意思,也觉得鬼扶将并没有听懂自己的话。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一些什么,有些事情好像能理清楚,又感觉缺点线索。
他皱着眉头,少有的这样烦闷。
“你说我一直糊涂下去,难道是认为我会袖手旁观?”
“虽然我只是寄居在这里,但我好歹是门派真传,并且这几个月和师弟师妹们的感情是真的。若登徒真出了什么事,我岂能不管?可你究竟想怎么做,难不成还在登徒派大开杀戒么?你可是朝廷官员。”
“可你要我加入你,是代表锦衣卫在招揽我么?”
“既然朝廷想要灵剑,直接下旨就行了。若是顾及颜面,不好意思明要,那又为何要派锦衣卫来,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还是说,这件事情朝廷不知道,是锦衣卫的私自行为?”
想到这里,顾长风下意识的放慢脚步,继续思考。
“锦衣卫的私自行为……若是这样的话,也有可能是……”
“鬼扶将的个人行为?”
顾长风索性停下脚步,手握虚拳放在额头下,为自己所想的事情感到越来越心惊。
“圣火面具人,新教,杀人,刺杀王爷,然后朱胤钰那二货显然是被吓跑的。”
“可这些事情发生后,朱胤钰一走,锦衣卫马上就来了。然后鬼扶将就开始招揽我。”
“这些事情,怎么感觉都有联系?”
“究竟是哪里不对?”
“难道,鬼扶将和那圣火面具人有关联?”
“鬼扶将和新教……难道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顾长风的双眼已是瞪得老大,越是在脑海里分析,就越觉得事情和他想象的越接近。
“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若鬼扶将真的和新教有关系,那这件事情就是足以毁灭登徒派的大事!”
顾长风重重一口将树枝吐了出去,心惊道:“不好,要马上告诉大师!”
言毕,顾长风加快脚步,朝一灯大师的住所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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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悉……真……相……的……分……界……线……
……
登徒派最僻静的地方,就是一灯大师的小黑屋。
用执法长老的话说,一灯大师就喜欢整天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些什么。
但只要去过的人其实都知道,一灯大师并不是在屋子里做些什么秘密的事。他只是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私事。喝喝茶,睡睡觉,看看字画,回忆回忆往事,就是他每天的生活。他行将就木,早已把自己当成了等死之人。若不是出现灵剑一事,他必定会平静的离开这个世界。
“天门,你说的有理,我们也都认定,鬼扶将就是为了灵剑而来。”
此时在小黑屋里,廉正风和天门恭这对师徒对坐饮茶。
对于天门恭这个徒弟,廉正风还是很满意的。他年轻的时候就已在江湖中闯出了名气,是足以让他师父骄傲自豪的徒弟。年迈后,因德行极好在江湖上取得了更好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