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萍从房间里走出来,厉声道:“长风师兄需要安静的休息,你别吵了。”
她朝那些站在风雪里默默等待的师弟师妹们望了一眼,风雪很大,一个个却挺立如雪松,她心里有些感动,向他们拱手作揖。
“谢谢各位了!”
经历过和剑山阁的斗剑,以及登徒两位真传的比试,天门恭早已失去了大师兄的权威。大部分登徒弟子都以顾长风为首。如今顾长风受伤,作为大师姐的唐一萍本来就在门中威信很高,现在自然成为了师弟师妹们的精神寄托。
弟子们都纷纷抱拳向唐一萍回礼。
看着雪中的这幅画面,当夏鼻子一酸,眼眶泛红,险些把持不住痛哭出来。
唐一萍能够体会当夏的感受,深深呼吸了口气。夜里只稍歇了一会,脸上的皮肤有些缺水,冬季的寒风凉爽着她的肌肤,却也同样冷冻着她的心。此时关心顾长风的人越多,她虽然感动,但心里却是越加的难受。
“师父说了,长风师兄一时半会还醒不了,各位就先回去,让师兄安静休息吧。魔道余孽猖狂,无论白天黑夜,你们都要警惕。望各位珍重。”
“我们不走。”当夏忽然说道。
唐一萍喝斥道:“夏师弟,你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当夏红着眼说道:“锦衣卫靠不住,我们要团结起来,自己救自己!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这里,既能守住顾师兄,也能彼此守护,新教杂种若是敢来,我们就一起为死去的同门报仇!”
当夏所说正是弟子们所想,顿时很多人都附和。
“对,我们不走!”
“我们就留在这里!”
“我带了帐篷,这里房间不够,实在累了可以睡帐篷!”
“我们要和顾师兄与大师姐在一起!”
“对!大师姐,我们不要走……”
群情激奋,就在唐一萍有些危难之时,门派的钟声忽然又响了起来。
听着这阵钟声,所有人的面色都沉了下来。
唐一萍疑问道:“听清楚了吗,多少声?”
当夏颤抖着嘴唇说道:“十……十九……”
唐一萍猛地回头看着当夏,然后迷惘的望着天空,自语道:“十九……难道掌门他……他也?”
急促密集的脚步声在雪地里响起,更多的人跑进了卫生间的院落。这些人中有登徒弟子,有登徒长老,还有锦衣卫,足足也有上百人之多。
天门恭跑在最前面,身着真传制服,腹部绷着一条白色绷带,上面还有浓密的血迹。
他朝卫生间里的师弟师妹们望了一眼,几乎是哭诉着喊道:“掌门师尊……遇害了!”
唐一萍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怔怔的看着天门恭,久久说不出话来。
骤然听到钟声,又在天门恭这里确定,许多弟子再也支撑不住,有的瘫软的坐在了雪地里,有的望着天门恭发呆,有的更是开始抽泣。
他们敬重的掌门,江湖中德高望重的一灯大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
说没就没了?
“啊!”
当夏抽出长剑,真气凝聚在剑上,狠狠一剑劈进雪地里。顿时一道气劲没入雪地里,然后激炸起层层雪雾。
“魔贼!此仇不共戴天!”
锵锵锵锵锵——
雪地里顿时一连串的长剑出鞘之声,弟子们纷纷都震怒了,齐声大呼。
“此仇不共戴天!”
当夏愤怒难当,指着天门恭身后那个俊美的男人,怒斥道:“千户大人,你们锦衣卫有何用!就算你们的防守再严密,登徒每天都有人死,现在顾师兄重伤,掌门也遇害了,你们锦衣卫是****的吗!?”
鬼扶将身旁的亲随顿时大怒,抽出绣春刀,喝道:“放肆!”
鬼扶将的神色却很平静,向前走出一步,和天门恭并肩,轻轻摇头,说道:“我能体会你此时的心情,所以我不责备你谩骂之罪。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若是堂堂正正的战斗,以一灯大师的修为,又何至于悄无声息的被杀?”
唐一萍听出了话里的意思,问道:“千户大人查到了什么?”
鬼扶将朝天门恭望去,说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的大师兄最清楚不过了。”
闻言,人们顿时朝天门恭望去,然后才注意到他腹部上的伤,心里都悬了起来。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门恭左手捂住腹部,仰起头,两行泪水从眼中滑落,忍不住的痛哭出声。
听见天门恭悲戚的痛苦,许多弟子也都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鬼扶将柔声安慰道:“天门真传,大师已经去了,你要坚强一些,把你今早告诉我的事告诉你的师弟师妹们吧,大师的仇不可不报。”
“是啊大师兄,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师兄你快说啊!”
“掌门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哪个杂碎害死了掌门?”
听着弟子们的催促,天门恭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马上的又流露出无比痛苦的神情,微微低下头,哽咽的说道:“昨晚我去找掌门师尊,想与他商议新教夜袭杀人的事,可当我来到那黑屋子的时候,屋子里已是一片狼藉。我看里外都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地上还有血渍。于是我顺着血渍寻找,最后来到了崖山。在崖山上,我看见了我完全不敢想象的一幕。”
天门恭将手伸进衣兜,拿出来一件事物。
所有人看着那件事物,神情皆是一凛。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