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嫂子,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别说敏行没有做出什么事情来,即便真的替你闺女吸了毒,那也是为了救她,古人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于手,权也’。
既然是出于权宜之计,如今他不想娶,你们也不能逼着是不是?儿女婚事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你情我愿,为的是永结同心开枝散叶。强买强卖都不可取,更何况是强嫁强娶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再说了,你家闺女原本就未损清誉,如今能够捡回一条命来,就该欢欢喜喜的才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明白事理的人,这事儿过后谁也不会说不该说的话,你们又何苦在老宋家门前哭哭啼啼地闹个不休?
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你家闺女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快莫如此自毁前途,平白无故地让人看低了你们周家的门楣。鹏程侄儿如今尚未娶妻,日后还要挺直腰杆在村中做人,你作为母亲,多少也得给他挣些脸面是不是?”
颜恭岳生平最为佩服的妇人就是武淑媛,见状果断地说起公道话来,只差没有长篇大论滔滔不绝。
大实话往往具有谎话所不可能有的犀利与直击人心的本能。
尤其是,颜恭岳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颜家村却也算得上是一个有些名望的人,甫一开口,便让其余人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
对啊,别管宋青衍没有做什么,就算真的做了,也是情有可原。他及时将周于萍背下山来,那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周家即便不感恩戴德,也不能恩将仇报,强逼宋家娶妻。
强逼不成,又攀咬颜小丫,明知道宋张氏有意愿要与颜家结亲,还这么胡言乱语,这是自己得不到。也要让颜小丫嫁不成?
心思活泛的人顿时悟了。这天下的聪明人多的是,再老实巴交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经人提醒。也便都自认为醒悟了过来。
敢情他们这些乡里乡亲的人,是被人当做了枪使啊,差一点就站在她们母女俩的这一边,硬逼着宋青衍认了这门亲事。
一念至此。许多人的目光便不善了起来,有少数性子暴烈一条肠子通到底的妇人。当场就指着于春花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们宋家的闺女可真是好样的,十五岁都还没到,就这么急着要嫁人了?我呸,还敢哭着喊着说自己没有说谎?我看那蛇毒根本就不是宋家的小子吸的。那个男人另有其人吧?一个黄花大闺女自己不注意安全,跑到深山老林去干什么?被咬了也是活该。”
“话也别说的这么不好听。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知道什么?少女思嫁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如哪家少年不想着娶个貌美如花心地善良还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媳妇?怕就怕在明知道别人不乐意。还非得鼓动自家孩子来抛头露面,自己则唱大戏一样死皮赖脸要嫁女儿!”
“哎。作孽哦,儿子想娶的不让人家娶,还装作要上吊自杀差点真的一命呜呼,如今逼走了儿子,就要来糊弄女儿,以为这么做就可以开心嫁出去了,蠢!这亲事啊,要结不难,难的是后头一辈子过得好。这开头就用强的还糊弄外人和稀泥,成了也是委屈了两个孩子。”
“可不是。精明了一辈子的人,向来待人和气,也不知道怎么就在孩子的婚事上面昏了头,这干的都是什么事?
知道的人会说春花你是爱女心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家闺女当真是个大话精小气鬼,就因为颜家四房没有答应狗娃与小丫的亲事,偏偏宋家却替孩子上门求娶了小丫,所以才会鬼迷心窍胡言乱语,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这还是小事,怕就怕不单只做娘的这么认为,做爹的也是一样的心思,早就看中了敏行做女婿,就等着恰当的时机开口呢。说不准私底下已经谈过了,只是被拒绝了,所以如今一家子才会这般作态……”
……
舆论运用得好,自然是事半功倍水到渠成,但倘若没有把握好以至于剧情反转犯了众怒,那便是百害而无一利了。
此时此刻,望着往常那些面容和蔼说话亲切的乡邻们个个面露鄙夷,而原本一直站在自己这边说话的母亲则惨白了脸色一声不吭,周于萍再次崩溃大哭。
“我没有说谎!娘,我真的没有说谎!我真的被蛇咬了,是青衍哥哥替我解的毒。在山上遇见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颜小丫,是她不知廉耻与男子幽会被我们撞见了还不知羞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村里面,恨嫁的人是她,伤风败俗的人是她,水性杨花朝秦暮楚的人也是……”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人影闪过,在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周于萍瞬间就被打了十余个耳光,最后直接被抽下了椅子。
不单只在场的男女老少齐齐愣怔,颜舜华也是讶然不已,因为动手的那个人是尚未离开的颜昭雍。
“我警告你,再敢胡说八道口不择言,往我三姐的身上泼脏水,我就立刻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胸口起伏不定,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杀气满溢,仿佛条件允许,就要立刻动手,将眼前这个开口侮辱了他姐姐的女子凌迟了一般。
周于萍被打懵了,身子歪坐在地上,小脸肿得像是白胖的馒头一样,只是上边却被淘气的孩子给盖了无数个手印。
于春花见到自己女儿被打,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