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没有将住址告诉他,吃完午饭就告辞而去。
邵珺这一回没有阻拦,只是起身送她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过了吉祥悄无声息的矫健身手,若有所思。
恐怕她认识了很久的这个闺蜜,是个女中豪杰呢。
被人误认为是女儿身并且还是豪气干云义薄云天的沈靖渊,此刻正面对着一大桌的美食,面无表情,味如嚼蜡。
直到第三拨暗卫返回报告,颜舜华此刻正在回来的途中,他才放下了筷子,冷哼了一声,“找点事情给他做。”
作为一府通判,居然这么有闲情逸致在外头闲逛,顺带撬他沈靖渊的墙角,不送他一份大礼似乎都对他不住。
颜舜华并不知道,就因为她一时不察,久未现身的醋瓶子又自个儿倒了。
她回来之后听说他等她吃饭等了很久,饭毕又急匆匆地去办事了,也没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直到晚上她在就寝前做一些压腿抻筋的瑜伽动作,他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带着满身寒气看着她,却一言不发,她才发觉他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了?这么晚过来,有事?”
她丈二摸不着头脑地回望他,十指紧握放在脚尖,脑袋枕在小腿上,小脸微侧,眼带疑惑,看起来无辜的很。
沈靖渊突然就觉得自己实在是矫情得很。
她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独自去见一个外男有何不妥。即便那人是她如今身份的母亲手帕交的儿子,可那也是外男。
更何况,她是颜舜华,并不是宣璇的女儿,与邵珺压根就没有半点关系。
偏偏她却大大方方地与人进了茶舍。还一块吃了午饭,有说有笑,谈笑风生。
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倒是他像个傻子似的,忙碌了许久,第一次亲手做了一桌的佳肴等她回来品尝,结果却是独自一人食不下咽。
“嘿。到底怎么了?是在外头的事情不顺利?”
颜舜华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是来质疑她的做法不合规矩的,满心以为这人是在外头的进展不顺利,所以想找她吐一番苦水。
沈靖渊深呼吸了几次。见她始终一丝不苟地维持着原本的动作,没有丝毫紧张他的样子,终于是忍不住失落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一如安静的来。
颜舜华只觉得莫名其妙,想了又想。也没闹明白他临走前那个复杂又略显委屈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
被他不声不响地顺手牵出来,半道又甩下来不闻不问了那么久的那个人好像是她吧?她都没有感到委屈,他委屈个屁啊??
她有些不满,做完瑜伽感觉身体舒展开来。便将不愉快的情绪搁置不理,径直睡下了。
半夜时分,沈靖渊再次悄无声息地进来。在她身边直挺挺地躺下,不声不响地看着她。
颜舜华被热醒。这才发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巨大的热源,虽然在黑夜中看不清楚,却知道除了他不会是别人,倒也不惊不惧,只是不满地推了他一把,“你又怎么了?是梦游还是怎么着,又跑到我床上来?”
“吵醒你了?”
沈靖渊一直没能入睡,闻言立刻回答,只是声音却有些沙哑。
“你热得要死,还靠得那么近,我就算是块冰也要被融化了,能不醒吗?”
她往里缩了缩,见他还要靠过来,连忙用双手去抵住他,“你又发什么神经?”
往日要是休息不好,清晨被人强行叫醒,她情绪多少会不好,偶尔也会发些起床气,如今三更半夜的在熟睡中被他惊醒,就更加不爽了,语气难免就有些恶劣。
沈靖渊偏偏火上浇油,见她退远了些,当即抓住她的双手往自己怀里一带,她整个人便被迫着贴到了他的怀里,鼻子好死不死地撞上了他的下巴,磕得生疼。
“沈靖渊!”
她的眼角飚出了泪花,好不容易他的双手放松了一些,她可怜的鼻子才终于解放了。
“我说你别总是有一出没一出的行不行?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