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要再经历这样的场景了。
这种完全无法掌控、即便失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失去、要怎么样才能够预防弥补以至于事情来临时才能够力挽狂澜的感觉,简直是糟糕透顶。
颜舜华此时此刻却仍旧羞恼极了,并没有意识到他问的问题核心,故而只是生气地拍打着他,“隐瞒什么?你又发什么神经?说得好好的突然这样,赶紧将我放下来,自己滚回万青阁去睡。”
沈靖渊闻言脸色直接变了,即便是在黑夜中,也双眼沉沉让人觉得黑暗至极,“你让我滚?!”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般地喝斥他!即便是对他的不喜之情到了顶点的沈越檠,即便是恨他入骨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的武思兰,即便是时时刻刻盯梢想着以损害最少的方式置他于死地的敌对势力的各路人马,也没有人敢当面喊他滚!
沈靖渊瞬间翻身,颜舜华只觉得天旋地转,没一会儿便发现自己被压在了下方,除了头部还可以动以外,四肢完全被禁锢住。
她也变了脸色,“沈致远,你又发疯?”
“我再问你一句,到底隐瞒了我什么?老实道来!”
沈靖渊俯下身体,鼻尖就停留在她的鼻尖之上,两人很快就呼吸相缠。
原本还在羞恼当中的颜舜华,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却因为太过莫名其妙以及生气的情绪作祟,加之两人如今的状况实在是太像那一个晚上的情景了,她下意识地选择了口不择言。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我们刚才明明还在说着陈昀坤的事情,我不过是借题发挥,也问问你遇到了相同的境遇会如何应对。
这也是想要更全面的了解你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才问的!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又何必回回都拿这样的事情来戏弄我?你觉得这样很爽是吗?总是这么精人便宜,你他娘恶不恶|心!我……啊……”
黑漆漆的夜色当中,突然就传来清晰无比的一声巴掌声。
颜舜华懵了,沈靖渊亦是如此。
她的脸依然不自然地朝右撇着。左脸颊火辣辣地痛,他的手劲十分之大,显然是毫不留情地甩了一个耳刮子过来。
室内瞬间落针可闻。
沈靖渊想要道歉,此刻却觉得言语苍白。本能地伸手过去想要抚|摸她的脸颊,颜舜华却突然冷冷地吐了一个字出来。
“滚。”
这一回,他一言不发地滚了,懊恼非常,狼狈不堪。外加沮丧万分。
颜舜华在黑夜中无声地呆了半晌,才冷着一张脸起来,狠狠地洗了几把脸,深呼吸了数次,接着面无表情地返回床铺,扯过被子将脸也给完全给盖上了,睡觉!
翌日,她找吉祥要了药膏自己涂抹了一遍,确认脸上的痕迹完全遮盖过去了,这才笑眯眯地出了门。继续运动,找云宣氏聊天,做饭,尔后中午小憩,醒来练字,运动,做饭,接着休息。
一连数日,沈靖渊都没有出现。
颜舜华不闻不问,仿佛完全忘记了他这么一个人。
为了让云霆放心。也杜绝可能出现的万一情况,陈昀坤每日都过来给云宣氏把脉,看看她的情况,故而每日也都见到了颜舜华。
第一日。便眼尖地发现了她脸上的问题。
只是,在特意喊了她相送问起时,颜舜华却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
陈昀坤欲要再问,颜舜华便冷冷地看过来,神情冷漠万分,“您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总是这么重的好奇心,小心哪天被人撕了嘴。”
说完也不待他反应,利落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陈昀坤愣怔半晌,才与一同跟着出来准备去接受训练的秋实面面相觑,眼里同时出现一个了大大的问号。
“她这是怎么了?是女人的那几日来了所以特别烦躁不安?还是谁招她惹她了?”
“小姐葵水的日子不是这几日,也没见有人惹恼她。兴许是因为见到夫人怀孕辛苦,心里烦忧,却又不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所以只好冲你发火了吧。”
也不知道是跟颜舜华相处久了所以胆子大了,还是因为跟陈昀坤相处久了所以言谈随心,不知不觉中,秋实不说话则已,一开口时不时地就会口无遮拦起来。
“云夫人如今调养得很不错,难道我真的说话很难听?也没说什么啊,有什么可恼的?”
难得自我检讨一回的陈昀坤,完完全全就没有想到自己是替沈靖渊在秋实的面前给背了一回黑锅,正所谓躺着也中枪。
只要始作俑者,再自我发泄了数日之后,终于忐忑不安地趁黑夜再次滚进了颜舜华的房间。
真的是滚进去的!
彼时,颜舜华的房间还亮着灯,她正在床|上压腿抻筋,脸蛋搁在腿上,因为正好因为呼吸不畅而向外侧着,眼睁睁地看着他骨碌骨碌地滚到床前。
身上披着几根带刺的树藤,因为刚刚完成的那些个结结实实的翻滚,而深深地陷进了衣服里,有些地方已经被明显地勒出血来,实实在在的衣衫褴褛皮开肉绽,整个人都惨不忍睹。
心里头有一万匹草尼马轰隆隆跑过,已经不足以形容颜舜华此时此刻的心情。
兴许可以说是五雷轰顶?天塌地陷?海枯石烂?沧海桑田?抑或是世界末日?
她双眼瞪得溜圆,好一会儿才有办法回过神来,脑袋也开始自动运转开来,接着便是五味杂陈。
这人总是这样,惹她极度生气之后,又出乎意料地用她意想不到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