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沈靖渊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如果不清楚,也就不会烦恼至此。但反过来说,如果连这一点都不能够明了,他对她的喜欢也绝对称不上深爱。
颜舜华没再解释,这是她和沈靖渊要去面对的事情,所以他们自己清楚就好,没必要向旁人交代。
“你自己看着办吧,沈邦,这感情的事情,尽了力,问心无愧就好。别的也没法子,想开点。你要是将手中的沙抓得太紧,只会越用力沙子漏得更快。”
沈邦沉默,直到她回了帐篷休息,也没发表意见。
颜舜华花了小半个时辰拉伸筋骨,尔后才躺下来,集中精神沟通沈靖渊。
不知道是已经入睡了还是有重要的事情在忙,他没反应。
颜舜华又尝试了几次,见都联系不上人,才闭上双眼睡觉。
翌日一大早,她便醒来,洗漱完毕,又尝试沟通,所幸这一次终于联系上了。
“最近很忙?昨晚找你你没反应。”
沈靖渊像是很疲惫,声音沙哑得厉害。
“手头有个案件要解决,通宵布署,刚回到府里准备休息。”
颜舜华皱眉,“你身体不好,不要通宵。很多毛病都是熬夜熬出来的。
很多病症也都是睡眠当中身体自己慢慢修复的。药力到不了的地方,只要规律饮食早睡早起,自然就慢慢养好了。你不要不以为然。”
沈靖渊闻言低笑。
“陈昀坤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事关重大,皇上亲自下令让我督察,恐怕我真会被陈昀坤给绑了。”
颜舜华十分之不爽。
“皇上就没别的人可以派了说句不中听的话,他也没多重视你,否则不管是为了长远计还是别的什么,他也应该让你好好的休息才对。”
“事情比较复杂,皇上当然也有别的选择,只是我提了个小小要求,刚好另外合适的人有别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所以任务才被摊到我头上。”
颜舜华越发皱眉了,“你提什么要求了?为了个小小的要求连身体都不顾?”
沈靖渊笑而不答,左顾而言他,颜舜华觉得很有必要为他上一堂思想政治课。
“要求不能说?行,我不问。那事情总可以说了吧?我不是长舌妇,出之你口,止于我耳。对我这守口如瓶的本事,你总该放心的。”
“要求都不能说了,工作的事情能透露?就算你不外道,那也是我的失职。”
颜舜华磨牙,“要么说说提了什么小要求,要么就告诉我你不顾生死去接的是什么任务,自己选!”
她很少会这样无理取闹,让沈靖渊感到十分新鲜。
“不选又如何?”
他语气含笑,颜舜华却凉凉地道,“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枉顾性命的人,连自己都不爱,我不相信他有多爱我。所以我哪怕是抗旨不遵,也会拒婚。”
“……”
她总是有办法轻而举地就改变了他的情绪走向,沈靖渊很是无奈。
“你总这样威胁我,就不怕婚后我找你算总帐?届时你可别哭鼻子。”
颜舜华却云淡风轻,“你忘了,我经历的社会常景,夫妻和离是极为寻常的事情,大庆虽然不是司空见惯,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即便是御婚,也不是不可更改。”
沈靖渊终于脸黑了。
“亲都没结,你又拿和离来说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这个烂习惯?!”
颜舜华哼了一声,“成什么亲?我的未婚夫整天都在自己找死,说不定哪天就早早嗝屁了让我变成寡妇,我干嘛还要嫁过去受苦?”
沈靖渊沉默,气得双手发抖。
颜舜华转身,将外套脱了,躺上床铺闭上眼睛侧睡,不一会儿觉得心里烧得慌,赌气地将被子一把踢下了床,任由早晨的冷空气迅速覆盖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感觉到她蜷缩起身体,不一会儿便冷得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沈靖渊赶紧自己先添加了一床被子裹着,这时才气狠了开骂。
“你还有脸说我呢!也不看看自己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有话就好好说,拿自己的身体开什么玩笑?你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我心里会好受?”
颜舜华不理会,任由他骂,就是不盖被子,听得烦了将睡衣裤都除了,只剩薄薄的内衣裤遮住了三点,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面上却越发冷凝,丝毫不管全身皮肤因为寒意而开始不停往外冒的颗粒。
沈靖渊又是气又是心疼,见她压根就不肯应答,摆明了是在赌气,怕她真的冻出病来,便吩咐甲一去拿来几个火炉子,不怕热的揣在被窝里。
“我说姑奶奶,你就行行好,别折腾了行吗?冻坏了痛苦的可是你自己,我想替你受着也没办法。”
没回应。
“我累得很,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你的男人?我真的是累了,你看说话都中气不足。”
他故意咳嗽了几声,结果引发了喉咙的痒意,真的咳个不停。
可是偏偏她由始至终都是不吭声。
“你真够狠的!”
沈靖渊起床喝水,为了怕她冻着,是裹着被子,怀里还搂着那几个火炉下的床,行走间就像是个怀胎十月的孕妇那般臃肿不堪。
因为恼火与郁闷,他连灌了好几杯水也没觉得解渴,干脆提了茶壶准备去床上喝,转身之际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镜子里头的自己,下意识地愣了愣。
觉得不能太过火了,男人得慢慢调|教,准备点到为止的颜舜华,恰好睁开了双眼